阿瑟·黑利 超载-魔改版 5/16 173楼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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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楼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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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隆夫妇和尼姆乘电梯下了楼，有一会儿谁都没讲话，三个人各有各的心事。稍后，亨丽爱塔单调地说：“我们对凯伦是尽力而为的。有时我们恨不得为她多做一些才好。”尼姆先前注意到的紧张与疲惫的神色 — 或许更类似一种失败感 — 又在她的眼裡出现了。

他轻轻地说：“我不认为凯伦会有这种感觉。从她跟我说的话中来看，她对你们的支持和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很感激。”

亨丽爱塔用力地摇摇头，脑勺后面小面包状卷髮的摇动加强了这个动作。“我们做了我们最起码能做的事情。但就算这样，也不足以弥补很久以前，凯伦遭受的不幸…那是我们造成的。”

路德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妻子的胳膊上。“亲爱的，我们已经讲过好多次了。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这样没有好处，只有害处。”
她怒气冲冲地对他说：“你也是这样想的，你知道你自己也这样想。”
路德叹了口气，然后突然问尼姆：“凯伦告诉过你，她是因为得了小儿麻痹症，才全身瘫痪的吗？”
他点点头。“她说过。”
“她有跟你说她是怎样得的？为什么得的吗？”
“没有。噢，她没有说清楚。”
亨丽爱塔说：“她通常不讲的。”

他们到了底层，从电梯裡走出来，停在无人的小门厅里，这时亨丽爱塔·斯隆接着说：“凯伦当时十五岁，还在上高中。她是一个优等生，她也参加学校的体育社团。前途似乎很美好。”
“我妻子想说的是，”路德说，“那年夏天我们自己—就是我们两个人—安排了去欧洲。和我们路德宗信义会的其他人，一起到圣地去的一次宗教朝圣旅行。我们安排好了，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让凯伦到夏令营去。我们对自己说，到乡村住一段时间对她有好处，而且我们的女儿辛西娅，两年前也去过同一个夏令营。”

“其实，”亨丽爱塔说，“我们主要考虑的是自己，而不是凯伦…”
她丈夫接着说下去，好象他的话没有被打断过似的。“可是凯伦不想去夏令营。她正在与一个男生交往，而他不打算离开城市。凯伦想留在家度过夏天，并可以和他离得近些。但是辛西娅已经走了，那样凯伦就会一个人在家了。”
“凯伦吵了好几次，”亨丽爱塔接着说。“她说剩自己一个人没关係，至于那男孩子，我们可以对她放心。她甚至说有一种预感，如果她依我们的意思去了夏令营，可能要出什么事…我从来没忘记这句话…我永远也忘不了…”

尼姆自己的经历，使他体会到这幅正在被描述的景象：身为年轻父母的斯隆夫妇、刚度完童年的凯伦，以及倔强的和互相冲突的意志—当时三个人和现在都大不相同。

路德又一次接过了话题，话说的很快，彷佛急于要讲完似的。“结果是我们家里大吵了一架—我们两个一边，凯伦另一边。我们坚持要她去夏令营，最后她去了。当她在那里，而我们在欧洲的时候，一场小儿麻痹症在美国本土蔓延了，而我们的凯伦也倒了楣…”
“要是她待在家裡，”亨丽爱塔又说开了，“像她希望的那样……”
她丈夫打断了她的话：“够了！我肯定哥尔德曼先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的，”尼姆轻声说。“我想我明白了。”他想起了在沃利·塔尔伯特触电以后，凯伦写给他的诗。

“假如”这个或那个
在某一天某一日
错过了一小时或一英寸；
或是一件疏忽的事被做了，
或是一件该做的事被疏忽！！”

他现在更加理解了。然后，好象觉得该说点什么但又不能肯定说什么好，他补充说：“我看你们不该为了客观情况责备你们自己……”

路德使了一个眼色，又说：“别说吧，哥尔德曼先生。”尼姆沉默了下来，他认识到了他应该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了，这些道理早就讲过，并且被断然拒绝了。没有办法，从来没有任何办法能减轻一丝一毫这两位老人所背着的沉重的包袱。
“亨丽爱塔说得对，”路德说。“我确实和她有同样的想法。我们两人都要带着这个罪进坟墓了。”
他妻子又说：“这样你懂我的意思了吧，我说不管我们做什么—包括挣钱给凯伦买辆车—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不是微不足道的，”尼姆说。“即便那些是真的，这也远远超过了那个。”

他们从公寓门厅走到了外面的街上。尼姆的车停在几码以外。
“谢谢你们告诉我以前的事，”他说。“车子的事我去想想办法，尽量快一些。”

这段时间以来，尼姆一直在思考他和凯伦的关係。然而过了两天，凯伦的诗又寄来了。

小时候:
你有跑在人行道上过，
并玩着那躲裂缝的游戏吗？
或者，长大以后，
想像站在钢丝上走动，
害怕，偏偏又乞求，
坠落造成的灾难？
我刚是说“灾难”吗？
怪谬的字眼！
因为有一些坠落和报应
并非全然都是灾难性的，
而伴有大量的欢乐和光辉。
坠入情网就是这样。
然而智慧提出告戒；
坠落就是堕落
它痛苦的后果”
只能推延，无法回避。
一派胡言！
滚开吧理智！
我为疯狂走动、走钢丝、走裂缝欢呼！
此时此刻，谁是明智的，或者谁还想要维持理智？
我不要。你呢？

回到公司以后，尼姆和管公司后勤的经理谈到了给凯伦买车的事。这个经理格外热心，说正好有一批车要处理，并答应把改装的事一起给办了。

两天后，尼姆接到了凯伦的电话，说他们公司的技术人员已到她那去量过了轮椅的尺寸。

一週之后，车子就交到了凯伦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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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m19870312 发表于 2019-4-23 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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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m19870312 发表于 2019-4-23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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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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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裏，金州电力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输电线路遭到了一个叫做‘自由之友’的激进组织破坏，两个警卫被杀了。并且发生了爆炸事件，使得城市发生了大面积的断电。尼姆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已经很长时间没顾得上去看望凯伦了。

在十一月初的一个夜晚，时间还很早。尼姆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几经推迟，才接受了凯伦的邀请，来和她一起吃晚饭。凯伦的助手兼管家乔西正在厨房作饭。他们呆在凯伦住的公寓的起居室里。

这套公寓房间里灯光柔和，温暖舒适。而室外却刚好相反，加利福尼亚北方的大部地区正遭受来自太平洋的八级大风的袭击。三天以来，狂风呼啸，大雨滂沱。他们谈话的时候，雨点正勐烈敲打着窗子。其它的声音却柔和地交织在一起。这里有帮助凯伦呼吸的电动呼吸器不断发出的嗡嗡声；有随之而来的空气进出时发出的咝咝声；也有厨房里传来的碗碟轻轻磕碰声，以及食品橱门开关的响声。

凯伦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美。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高领毛衣，和一条居家的厚质地长裙。瘫软无力的那双腿此时翘着二郎腿。穿在脚上的拖鞋则有些松垮，并随着她移动轮椅的动作掉落在地，她似乎也没有要请尼姆，替重残全身无法动弹的她将鞋穿回去的意思，就直接让她那只无力下垂的丝足露出在尼姆面前。由于长年瘫痪废用，不能再下地走路的这只脚已经严重变形，向着脚心微微内翻并与小腿呈一直线，脚背则高高的弓起，形成一个即不自然的弧形，但隔着透明肉丝的包裹之下，那些无力的脚趾朝脚心蜷曲着， 以及涂在上头的粉红色指甲油，在灯光下看起来是那麽可爱诱人，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乾，心跳也渐渐加快了，赶紧啜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尼姆问凯伦“停电的时候妳在哪裡？”

坐在轮椅裏的凯伦·斯隆说“停电...的时候，乔西...和我...正坐在...亨珀...丁克...回家...的路上。”

“亨珀丁克是什麽？”尼姆迷惑不解。

凯伦温情而又满面春风地朝他嫣然一笑。“亨珀...丁克...是我...那辆...非常...非常...美丽的...汽车。这部...车子...我喜爱...极了，简直...不忍心...把它...叫做...车子，所以...给它...起了个...名字。我现在...有了...亨珀...丁克，可以...做很多...过去...做不成...的事。我当时...刚看完...电影， 是在…一家…方便于…轮椅…出入的…戏院…看的，在路上...看见...所有的...路灯...和房子...裏的灯...全都...灭了。”

尼姆歎了口气说：“是啊，停电的范围几乎有一百平方英里大，全部用电都停了。全部”

凯伦说：“是啊！不过...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但我们...也估计...得出...停电的...范围...很大。所以，乔西...赶紧就...把车子...直接...开到...红杉林...医院，每当我...只要...身体...出了...问题，总会到...这家...医院...去看的。医院裏...有一台...应急的...发电机。那裏的...医护...人员...照料...着我，我在...医院...呆了...三天，等家裏...有了电...才回来。”

“妳的这些情况我早已都知道了。爆炸和停电发生以后，我一有空儿就给妳打电话。但电话老没人接，我就和医院联繫。医院告诉我妳在那裏，我就放心了，因为那几天我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

   “这件事…真是…可怕…尼姆。不光是…断电，还有…两个人…不幸被…害死了。”凯伦低下头，有些落寞地说道

    尼姆说：“是啊，他们都是老人了，都是拿养老金的。只是因为我们缺乏有经验的警卫人员，才又把他们找回来工作的。不幸的是，他们的经验都过了时。我们后来发现他们过去对付的充其量是一个偶尔闯进公司来的人，或者是一些小偷小摸。他们哪里是杀人凶犯的对手！”

    “肇事…的人…还没被…抓到吧？”她抬起垂下的头看着尼姆问道

    尼姆摇了摇头，“这个人我们和警方找了好久了。最糟糕的是，这人是谁，从哪里出来活动，我们还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不是…一个…叫做…‘自由…之友’的…组织吗？”凯伦晃了晃一头金髮碧眼的脑袋瓜问道。

    “是的，但是警方认为这个组织人数不多，也许不过五六个人，出谋划策的头头是一个男人。警方说，到目前为止发生的全部事件中都有些相似之处，就象一个人的笔迹总有共同之点一样，可以说明这一点。这个人不管是谁，反正是个嗜杀成性的疯子。”

    尼姆讲话时颇带情绪。最近这次爆炸事件对金州公司整个系统产生的后果，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在一片非常广大的地区，住户、商店、工厂都无电可用，有的三四天，有的长达一个星期。这使尼姆想起同事哈里·伦敦几星期前讲的一句话：“这些疯子也机灵起来了。”

    凯伦打断了他的思路，说道：“尼姆…距离…我们…分别…差不多…两个…月了。我真是…想念你。”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后悔地说。
    现在他人到了这里，反而不明白他为什么竟然这么久没上这儿来过。凯伦跟他记忆中的一样美；几分钟以前他们亲吻的时候——吻得那样依依不舍——她的嘴唇同以往一样柔软，彷佛刹那之间，时间上的间隔已经消失了。

    尼姆还意识到另一点：他和凯伦在一起，有一种宁静平和之感，他认识的人很少是这样的。这种感受是难以形容的，也许只能这样说吧：因为凯伦对自己生活上的局限性已经安之若素，她就散发出一种宁静和睿智，使人悟到人间的其它问题也都可以得到解决。

    “你近来…日子…非常…不好过，”她谅解地说。“我知道…这一点，因为…我读过…报纸…对你的…评论，也看过…电视…关于你…的报道。”

    尼姆作了个鬼脸，“妳是指图尼帕听证会吧。人们都说我丢了脸。”

    凯伦语气变得尖锐地说：“你和我…一样，我们都…不相信…这一点。你当时…说的…那番话…是有…道理的，但是…大多数…的报道…都有意…贬低你…讲话的…那部分。”彷彿替尼姆抱不平

    “只要妳愿意，妳都可以来当我的公关部部长，不论什麽时候。”尼姆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那件事...发生...之后，我给你...写了...一首诗。我本来...打算...寄给你，但想想，你也许...谁寄的...信都...懒得看，不管...信里...写了些...什么。”

    “不是谁的信都不愿看，而是大部分人的信。”他问道，“妳把那首诗留下来了吗？”

    “留下了，”凯伦点头说，“在那儿，往下数...第二个...抽屉裡。”她朝一旁的书桌撇了撇头示意着。

    尼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对面书架下的一张写字台旁。他打开指定的那个抽屉，看见最上层有一张凯伦专用的蓝色信笺，就把它抽了出来。信纸上有打字机打的字，他读了起来。

    手指有时确实会往回移动，
    不是为了重新写，而是为重新读；
    那曾被屏弃、被嘲讽、当作笑柄的事物，
    可能要等整整一两个月，
    甚或几年，
    才被当作智慧而受到欢呼，
    这智慧当时已有人直言不讳，
    那时他需要智者的大勇
    才能忍受辱骂，
    面对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们。
    亲爱的尼姆！
    千万不要忘记：很少有先知
    在首次揭示不受欢迎的真理那天
    夕阳西下之前
    就受到赞赏。
    然而有朝一日，当你的真理
    已经昭然若揭，
    那揭橥真理的人也得到昭雪，
    在那收获的时刻，
    切记要仁慈宽厚，胸怀坦荡，
    对人世的反复一笑置之。
    不是一切世人，而是那极少数
    才能在出生之时全凭机遇，
    被日夜奔忙的大自然
    赐以通观古今的天赋：远大的目光，
    明晰的思想，精明的见地。

   尼姆默默地，又把这首诗读了一遍。他终于说：“凯伦，妳总是不断使我感到惊奇。每当看见妳辛苦打字，写诗给我的时候，我除了感动和感激之外，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时乔西推着餐车进来高声宣佈：“先生和女士，请用餐。”

这顿饭简单而味美。先是美式华尔道夫沙拉，接着是英式砂锅鸡，还有柠檬冰沙。尼姆过来时顺道带了酒来，是一瓶很好的红葡萄酒。尼姆就跟上次一样，给行动不便的凯伦喂着饭，而且也和上次那样，带有一种欢乐与共、亲密无间的感受。

    他只有一两次，才不无内疚地，想到他所用的今晚不能回家的托辞——他代表金州公司晚间赴一个业务上的约会。他这样为自己开脱：把时间消磨在凯伦这裡，跟他以往欺骗妻子露丝，向她撒谎，或企图这样做时还是不一样的。他想，也许直到现在，露丝对他也并不相信。但是，即令如此。早上他离开家的时候，她却也没有这种表示。尼姆还提醒自己，还有一点对他有利：在过去四个星期裡，他只有一次没及时赶到家里，和家人一起吃晚饭。而那一次，他确确实实是工作得很晚。

    尼姆和凯伦一边很亲热地吃着晚饭，一边轻鬆愉快地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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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m19870312 发表于 2019-4-24 06:22
接下来的日子裏，金州电力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输电线路遭到了一个叫做‘自由之友’的激进组织破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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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itou2580127 发表于 2019-4-24 0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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