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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安欣诉说难处
阿哲用湿毛巾轻轻的擦拭完安欣的身体。准备帮安欣穿好衣服。
“不用了,你帮我把衣服放在我左手边我自己可以的!”
“嗯,好的!”男人完事儿之后,通常都像是被冷水浇灭后的烈火。而阿哲被浇灭了两次,一丝凉意涌入了脑海,如今发生了如此亲密关系,虽然师出有名但是,这事情……
阿哲将安欣的衣服放好,带着混乱的思绪坐在一旁点燃一支香烟。另一边安欣已经坐起来摸索着索的穿好了自己的上衣,看来真的是一直为了自由,且有尊严的生活而努力着。衣服穿好了,对于截瘫患者来说,最困难的就是把裤子穿起来了。安欣低头用手摸索着自己的牛仔裤,辨别了一下正反。然后很快的就将牛仔裤套在了自己的双腿上。她习惯性的身体往右一侧,然后用右手支撑自己的身体重心,用左手来把裤子提起来。安欣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忘了,这里不是家。
工作室的床是很窄很窄的,欢愉过后的安欣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了。右手没有触碰到她认为的柔软床垫,然后扑空了。下半身毫无知觉她也无法调整自己的平衡,就这样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床很低,安欣没受什么伤,倒是被着突然的一摔给惊着了,哭了起来。同样被惊着的还有阿哲。
阿哲赶紧掐灭香烟,冲了过来,把安欣抱在床上。
“好了,没伤着吧?”阿哲关心的说到。
“应该没有,让你看笑话了。”安欣小声的回应道,然后双手仔细摸索检查着双腿、下体、屁股后腰这些地方,又摸索着检查了尿管尿袋,确定没有湿没有漏,最后把手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看着安欣摸索着检查完身体,没受到什么明显的伤痕,阿哲也放心了。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安欣的母亲交代了。
阿哲小心的帮安欣穿好裤子,鞋袜,整理好尿袋绑到安欣腿上。抱上轮椅,帮安欣摆好了双脚,安欣又摸索着检查了一遍。完了推着安欣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咨询室。
求求让我爱上这个世界 十
10阿哲向安欣表白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安欣的脸上,安欣轻轻的擦抹完眼泪苦笑一声说到:“阿哲大夫,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你在帮我做诊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意图,您不用担心。”
阿哲大夫?安欣突然用这么生分的称呼让阿哲一是有些错愕,没有回答。也是阿哲能期待什么呢?
安欣继续说道:“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和鼓励,刚刚摔了一下之后,我真的害怕了。对不起阿哲大夫,我以后恐怕不会再接受您的治疗了。”
无论是生理受创,还是心理受创的人,情绪与抉择的来回变化都是十分正常的。可是一番云雨过后的阿哲此时已经无法冷静的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进行对话了。
“为什么?”阿哲轻轻的问道。
安欣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太难了。也许我就应该躺在家里,烂在床上。”
阿哲有些不甘的说到:“可是你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嘛?”
安欣伸出手在自己的眼睛跟前挡住,又慢慢晃着前说到:“这太阳光应该挺亮的吧!我的脸都被晒热了。但是我这两个假眼珠子啊,还是那么的冰凉。假的眼睛就是假的,大夏天下午的眼睛正对着太阳,我的眼前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说着敲了敲假眼。
阿哲实在是不忍看着眼前的姑娘彻底沉沦下去,虽然此时他的话语已经不再有信服度了。但是阿哲还是想努力挽留一下。
阿哲说道:“你并没有说服你自己,至少你还没有说服我。”
安欣苦笑道:“瘫子活着不容易,瞎子活着也不容易。你知道那种不安嘛?周围永远黑暗混沌,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永远悬在空中,不停的下坠,但是又坠落不下来的感觉。每次被你们拦腰抱起,我知道很稳定,但是我的感受就是悬在空重的失重感。坐在床上,轮椅上。就像是坐在一个瑜伽球上,没有一点儿支撑。”
安欣继续说道:“很感谢你,阿哲。今天我们在一起很感谢你,但是讽刺的是,大多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干嘛。那应该是一种很快乐的体验,我除了能听到床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感受的晃动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练了这么长时间的穿衣服,我稍稍一分心,一走神。我一个成年人竟然会从床上摔下去。呵呵...”
“你知道嘛,我去做复健回来,阿姨说我的大腿内侧有一大片的淤青。我和阿姨说,是我在练习轮椅移动的时候,磕到的,也没感觉。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反胃吗?多恶心吗?”
“为什么?”阿哲说道。
“我那天根本没有练习轮椅移动,我怕妈妈知道真相担心我。那天练习的是腿部肌力,那天我为了方便,我穿的是一条裙子,那天的康复师都是男的。”
“是那群王八蛋掐的?”阿哲有些震怒,同时也有些羞愧,毕竟在给安欣做催眠治疗的时候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是咬的!”安欣带着哭腔颤抖的说道:“阿姨那天说,你可得小心点儿。你着淤青像是被咬的。呜呜呜~~~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穿过裙子。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要不是阿姨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哲,我太难了。太害怕了”
是啊,安欣不仅没有自保能力,甚至是被侵犯了都不知道。她特殊的生理问题真的,只有伟人的意志才能支撑吧。
阿哲现在的脑海中,什么也没有。只能抱着眼前的姑娘,陪她一起哭。
良久,安欣的情绪平复下来了。阿哲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抚摸着安欣的头发说道:“以后,听你的,不进行心理治疗了。治疗也没什么用了。”
“嗯!”安欣小声的回答道。
“但是...阿哲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保护你。”阿哲肯定的说道。
安欣摇了摇头:“你就是可怜我,我才不需要被可怜呢。”
阿哲笑了,安欣终于是落入了他的圈套,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尾呢。阿哲笑道:“刚刚还说自己是废物,这么难那么难,现在又不需要被可怜啦?”
安欣伸出手轻轻的抽打在阿哲的下巴上:“哎呀!我打你哪儿了,我以为是肩膀.”阿哲说道:“就是打我下巴上了,没事儿。”
安欣说道:“你们这些搞心理的,真是会操弄人心!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自己会振作的。行了吧。”
阿哲严肃的说道:“以后不治疗了,但是你至少要当我的闺蜜。这不是可怜,而是有些时候你需要一个人保护你,来去对付那些个王八蛋。而我可以帮你打他们。并且我打的很准,不会想打肩膀,打到别人的下巴。”
安欣哼了一声:“下次我开玩笑的时候,我想打你下巴,但是我要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就像这样。”安欣一边说,一边卸下了自己的一个眼球“你看是不是很迅速!”
安欣一边说着一边还威胁似的拿着自己的眼睛晃动着。
从来都是乐极生悲,安欣手一滑,义眼片被甩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安欣说道:“闺蜜,下次你要陪我去装眼睛了!对了你再给我开这种玩笑,我真的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哼!”
自从这件事情结束之后,阿哲就再也不敢开这个玩笑了,那眼片碎裂的时候,自己的眼球也仿佛一跳一跳的很是吓人。
求求让我爱上这个世界 十一
11失去双臂的心然回到工作室
时光流逝,心然经过了长达半年的与世隔绝,专心闭关,慢慢的学习自理。虽然失去双臂,但是基本的生活起居已经是不用麻烦任何人了。
这半年里,阿哲是不停歇的和心然紧密的联系着。心然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好,对于阿哲的表白也不再抗拒了。只是这期间心然一直拒绝和阿哲见面。
直到有一天在电话里心然说:“我现在基本可以料理自己了,我想回去工作了,老板您同意一个残废加入到您的心理咨询室嘛?”
阿哲当然是求之不得。心然继续说道:“储物间得收拾出来,我需要一个独立私密的空间。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用脚查阅资料。目前我不会写字,用脚也不行,实在学不会也不想学。所以您的接待记录,等相关资料我只能是录音来保存了。我可以进行接待工作,但是我情况不允许给来访人员倒水了,这个也请您知晓。”
阿哲嗯了一声:“好了,你和我客气什么,我给你做记录,你接待的时候我给你倒水。储物间我一会儿就收拾,你之前所有的资料什么的,我都给你准备好!”
心然出来了,终于能和心然见面了。
这半年里,除了那次陪着安欣做眼片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特殊的事情。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心然早早的就来到咨询室门口站着等着阿哲。阿哲气喘徐徐的赶过来,昨天帮心然收拾东西累坏了,而且心里有事儿也没睡好。结果比和心然约定的时间迟了整整半个小时。
“阿哲,你要死啊!”刚一见面心然就破口大骂。“我害怕我迟到,怕路上出点儿什么意外,我提前出发,早到了十分钟,结果我现在,就在这里站了四十分钟了。”
半年多没见,一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光景,阿哲也有些羞愧。听到心然说自己站了40分钟,阿哲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半年没见的心然。
看来心然今天是经过精心准备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直铺装在双肩上,而且心然今天还穿了一件皮夹克,显得气质干练十足,脚上还踩着高跟鞋。太久的思念,
让阿哲愣愣的盯着心然说不出话来。
“啊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快让我进去,我脚都站废了。”
二人走进房门,心然赶紧找了个沙发坐了下去,把高跟鞋踢掉。说道:“打电话?我在外面站着,我哪儿有那个条件给你打电话。我..”
阿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半年没见面阿哲今天一看到心然脑子里就懵了。她今天戴上了假肢,而且天衣无缝,除了不会动。而且假肢是专门调整好姿势,右手正好挎着包,根本看不出端倪。
只是现在心然坐在沙发上,双腿蜷缩在身旁,而右手依然是挎着包的姿势才让阿哲恍然大悟。
“你....你....”阿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心然说道:“你什么你,人家今天凌晨四点起来化妆,收拾自己。结果让我白白站了40分钟,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就破灭了。快帮我把包拿下来,帮我把手掰直了”
“怎么样,逼真吧,而且这个假肢是钛合金的也没那么重,肩膀的造型也好。之前试了好多假肢,带上之后就和怪物一样,肩膀特别宽。为了这个假肢我可是等了半年呢。毕竟我哦们说好要重新认识你下,虽然不能以最美的姿态来面对你。但是至少是最完整的姿态。而且.....你怎么哭了。”
阿哲说道:“苦了你了,都是因为我害了你。”
心然笑道:“这话你都说半年了,我算是不怨你了。好了准备工作吧,老板。”
就这样心然就回来照常工作了,当然一开始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不过阿哲倒也乐得其中。
起初,心然每天坚持带着假肢上下班,这个假肢虽然逼真好看,但是实在麻烦,各种姿势调来调去,还经常磕碰到一些东西。阿哲劝说心然好几次,摘掉吧。但是心然不肯,毕竟至少这样看起来人是完整的不奇怪的。
不过中间出了一件事儿,有一个病患情绪特别不稳定。此前这个病患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成功人士,奈何看走眼投资失败,经营不善结果公司倒闭了。自那以后,这个病患就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这个病患本来是阿哲接待,中间要对这个病患进行自我刨析的测试,让他画幅画“房,树人”,中途阿哲实在是跑肚太严重,就去上厕所。让心然过来记录患者的绘画流程。
结果阿哲的突然离开,就让这个病患觉得自己被忽视了。紧接着病患画完了画之后,很不客气的把画拿起来递给心然。
结果心然只能看着那人举着画,默默然不说话。结果瞬间那位病患的情绪就彻底失控了。开始怒吼咆哮,把陪伴他的亲人都吓坏了。亲人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只能是站在那个病患的立场上疯狂职责心然的傲慢与不作为。
心然没有作答只能是低着头,听着骂。阿哲赶紧赶过来了解情况。护着心然回到她的房间。
看到心然被骂哭阿哲的心里也不够冷静。双方都在情绪之中,争执声越来越严重。
“别吵了!”猛地踹了一脚门,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心然,都安静了。心然离开之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把两个假肢都卸下来了。阿哲也赶忙冲进心然的房间,
拿起心然的两条手臂,一把递给那个患者,流着泪说道:“你说她不拿你的画是她看不起你,她想拿,你说她怎么拿?”
那个病患及其亲属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被吓呆了。结果心然还保持着专业素养,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请那位病患继续配合诊断。
心然分享了自己失去双臂的故事,并且给那位病患分析了他的情况。开了些药物,送走了那位病患。
临走时,那位病患对着阿哲说:“从今天起,这个心然就是我的妹子,我就是他大哥。今天我对不起这个妹子,但我只会对不起她一次。我会振作然后东山再起。
而你,阿哲大夫,你要是干对不起她两次。我就对你不客气。!给这是今天的治疗费!”
莫名其妙的整了这么一出之后,结果心然也解脱了,不在乎什么完整不完整的。从那天起心然也不带着假肢上下班了。
结果很快那位病患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进展,并且商业圈里的BOSS们没几个心理正常的,很多人经过介绍,都慕名而来找心然进行心理咨询。心然也乐的其中,因为她真的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而且还有“价值!”赚钱嘛,不寒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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