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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是初中二年级的柚月，在吹奏乐部为下个月的比赛练习单簧管。然而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被一辆打瞌睡的人驾驶的轿车撞上，当场昏迷不醒。 ————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家里的客厅。原本熟悉的地方……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墙壁斑驳，灯光也暗淡，好像老旧了很多。 从装着纱窗的窗户外传来蝉鸣声，估计是夏天。 墙上的钟显示是夜晚。自己正坐在一张大型护理用的轮椅上，不是那种普通的手动式，而是类似婴儿车一样带有倾斜靠背功能的那种。她的胸、腰、腿都被安全带固定住，无法动弹。 脚底与脚踏板之间垫着一块软垫，大腿上覆盖着一条厚毛毯，手肘到指尖还被安置在细长的支撑垫中。 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绑在儿童座椅上的婴儿一样。 客厅里似乎没有其他人。但从厨房里，能听见两个女人愉快聊天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柚月试图从轮椅上下来，但手脚早已僵硬，根本无法发力。手指也弯曲得不自然，根本控制不了。 脖子以上同样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球。 喉咙也感觉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外部压着，带来一种异物感。 ——呃…… 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尿意。糟糕，好想上厕所……可是身体动不了，也离不开这张轮椅。 「…呃…啊啊…啊……」 想向厨房里的谁求救，但声音发不出来。怎么办，憋不住了。要漏了，漏了，漏出去啦……。 沙—— 膀胱达到了极限，尿液毫无阻碍地涌出，慢慢渗入我的屁股底下。 「柚月。」 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朝我唤了一声。 「……啊…啊」 「今天好像有点累呢。」 「…啊……」 「哎呀，喉咙好像有点哽住了？」 「呜啊……」 无论怎么努力，我的声音母亲都听不见。或许是发声太困难了，但总觉得母亲像是在和空气说话，两人根本无法真正交流。 「我来帮她吸一下痰吧。」 「拜托你了，小梨子。」 一个短发的中性女孩——梨子，走了进来。她答应一声后，母亲就离开了房间。总感觉母亲有些冷漠。 梨子，是吹奏乐部的同班同学。如今的她脸上带着成熟感，身材高挑。以前她总因为自己像小学生一样的身高而烦恼，但现在看起来……不太一样。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梨子熟练地戴上橡胶手套，启动了一个看起来陌生的吸痰机器，然后把连接的细管对准了我的脖子。 「很快就结束哦。」 「…呃呜！」 梨子将细管插入柚月喉咙处的气管套管。突然之间，柚月呼吸困难，感觉快要窒息了。 ——好难受，好痛苦，喘不过气来…… 「好了，辛苦啦，现在没事了。」 「……呜呜……」 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屁股被尿液浸湿，感觉黏黏糊糊的非常难受。身体僵硬动不了，母亲和梨子也只是各自说着话我的声音完全无法传达给她们。怎么回事，感觉好寂寞。 「呜……呜呜……」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哎呀，口水也滴下来了。」 梨子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掉了嘴边流下的口水。 「…呜呜……呜诶……」 「怎么啦，柚月？」 「…呜啊……呜呜呜」 「围兜也都湿了啊……」 「……呜……」 「还一直哭个不停啊。该不会是尿布湿了？睡觉前换一下吧。」 「…呜……」 「那我来帮你抬一下身体。」 咦……我现在是穿着尿布的吗？仔细想想，屁股那一圈确实有点厚重的感觉…… ———— 很快，我的身体被从轮椅和坐垫之间抽出的吊床垫子连同整个人一起，被天花板上的吊臂缓缓吊起，然后移动到客厅一角设置好的病床上。 「我把睡裤脱掉了哦。」 ……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经历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撕拉、撕拉 「稍微有点溢出来了，我帮你擦一擦。」 「……呜」 被朋友看到自己赤裸的样子实在是太羞耻了。更别提现在竟然还穿着尿布…… 「哎呀，垫子外面也有点漏了，外层也得一起换。」 梨子一句话都不多说，默默地处理着一切。当她为我换上一片新的贴带式尿布时，突然说出了让我震惊的话： 「嗯，S号好像已经有点紧了呢。也是啦，已经十九岁了嘛。我们马上就要成年了呢。」 ——十九岁？她刚刚说我十九岁了？ 「下次得用M号的了。说起来……已经过了五年了啊。」 ——五年…… 「如果那天你没有等我，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我，是被车撞了吗？ 「如果我早点去鞋柜那边，你就能早点走开，也就不会被那个醉鬼撞上了……全都是……都是我的错……」 「……啊呜……」 梨子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情。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啊？ 「……对不起。我把床靠背放下来之后就关灯了。晚安，柚月。」 ———— 深夜，我躺在黑暗的病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眠。虽然遭遇事故的事实让我震惊，但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失去”了五年时光。 我成了植物人。就像搭乘时间机器穿越到了未来——只是我的身体无法动弹，失去了作为人的基本权利。 而梨子，成了我的看护？ 我对未来感到无比不安。现在的我，完全不能动，也无法清楚地发声。想要让妈妈或梨子注意到我的意思，非常困难。要是……我这辈子都这样了怎么办？ ——咕噜咕噜！ 一阵突如其来的便意打破了我沉思中的恐惧。糟了，好想上厕所。可是……在床上失禁真的太羞耻了吧……又不是小婴儿。但是…… ——咕噜噜…… 尽管戴着尿布，但让我大便出来、再让梨子来换掉……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要是尿尿就算了，大便就真的太尴尬了。 ——咕噜……噗 啊……好像漏出来一点了。怎么办怎么办……脑袋一片混乱。 ——噗噜噜 腹痛周期越来越短。啊，对了，我憋不住。不行了，一旦出来了就停不下来了。 ——噗噗噜噜哧哧哧哧…… ———— 全都拉出来了。完了。 果然，我的屁股周围一片湿热且恶心。黏糊糊的腹泻堆积在尿布垫里，味道强烈刺鼻，从身体和毛毯的缝隙间直冲我的脸而来。太糟糕了。 睡衣、毛毯，甚至整个客厅……肯定也被这味道熏到了。早知道就忍忍，等到天亮再说。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现在终于理解了婴儿夜里为何会哭得撕心裂肺——太难受了，只想让人赶紧来处理，但没法说话，只能哭闹求助。 但是，真羡慕啊，我甚至连表达的能力都没有。 ———— 「马上帮你换掉哦。」 大概凌晨三点，睡在床边的梨子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开始为我更换尿布。睡衣也因为渗漏而湿了一些，连同尿垫、防水床单等等，全都重新更换。终于，我的下半身恢复了清爽。 「呜呜……呜呜……嗝……」 「别哭啦，别哭啦。」 「呜……呜呜……」 「好了哦，已经清爽啦！」 虽然身体舒服了，可我的内心却更为苦涩。现在的我十九岁，已经成年了。却还要像婴儿一样被照顾大小便。这实在太惨了、太屈辱了。从这天起，我的自尊心一点一点地崩塌…… ———— 我基本上都待在病床上，偶尔坐上轮椅。只要痰多了就会被定期吸出来。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身体清洁靠擦浴。尿液随时排出，大便三天不出就得晚上灌泻药。每次都会把大便拉在尿布里。 除了梨子，还有几位看护轮班，时间和顺序都安排得很明确。 想到自己这几年在十几个人面前裸露身体、被处理排泄物，就觉得恶心又羞耻。要是是年纪大的女性还好，可有时也是和梨子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尤其是她们露出嫌弃表情时，我满心愧疚。 我放弃了思考。
「总觉得，柚月……刚刚眼睛好像和我对上了？」 「……啊呃…」 意识恢复后的三个月，我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现在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呆呆地看电视。 内容很无聊，真的无聊得要死。但比起什么都没有，还是强一点。 电视上介绍的赏枫景点，对我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那样的地方，已经和我毫无关系了。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当然，我无法咀嚼或吞咽食物，营养是通过插在肚子上的胃造口摄取的。 活着却对“吃”这件事失去了兴趣，曾经我做梦都想不到这种情况。甚至开始觉得“吃”是一种麻烦事。 吃得多，尿和便也就多。我不想再多吃，可又拒绝不了。 「你看你看，柚月，这是我做的土豆炖牛肉哦，好久没做了呢。」 这段时间，梨子好像觉得我已经恢复意识，开始变得格外爱说话。 我其实挺高兴的。真的，很高兴。但…… 「这个是菠菜芝麻拌菜～」 她把每天晚上的饭菜摆在餐桌上，还故意端到侧躺在轮椅上的我脸前晃一晃。 明知道我吃不了，却还故意让我看。然后她自己就在我面前吃起来。 「柚月的脸部肌肉还是很僵硬呢。真希望你能早点咀嚼就好了。」 「……呜咕……」 「对对，就是这种表情！」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我开始生气了。于是鼓起全身的力气，试图活动那几乎无法控制的嘴唇。 「……呃……诶……」 「嗯嗯，你试试看能不能吞下去呢？」 我当然吞不下去啊。 「……呃呃……」 「对对对～」 「……呜……」 「再来试试看哦……？」 「……呜啾……」 「太棒啦！你成功吞咽了！」 梨子的脸上满是喜悦。 之后她开始给我的脸部做按摩。从脸颊到下巴都被她的指尖揉捏着，虽然一开始有点不安，但效果确实明显，我开始能用面部表情表现喜怒哀乐。 ———— 半年后，我依旧靠胃造口摄取主食，但像酸奶、果冻这类的东西已经能从嘴巴吞下去了。 「好吃吗？」 「……嗯……」 「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已经可以用微笑表示“是”，闭嘴表示“不是”来沟通了。 「早餐吃完啦～来，去厕所吧？」 「……嗯。」 「我去准备灌肠啦。」 现在我也能用吊臂坐上马桶排便了。虽然睡觉和出门时还是得靠尿布。 不是每天都有，但最近我也能进浴室洗澡了。浴室改造过，可以用吊臂直接吊进去。 我正在一点点找回作为“人”的感觉。转眼已是四月中旬，本来这一年我应该是大学二年级，正要迎来成年。 总有一天，我也想试着去上大学看看…… ———— 「哇今天好热，根本不像昨天还下着雨。」 一个平凡的工作日，我和透一起来到附近的购物中心。 「你不想上厕所吗？」 「……嗯。」 我微笑着回应正在推我轮椅的透。 「好嘞～那我们随便逛逛吧。」 透是我从小学时代的青梅竹马。他家离我家只要走一分钟。我们常一起上学，也经常玩在一起。 事故刚发生那会儿，他经常来看我。但后来他为了准备升学渐渐不怎么出现了。 他上了外县的高中、大学，最近刚刚退学回到老家。 再次见到他时，他的个头已经比我记忆中高了许多，发型也变得更帅气了。 「柚月，你真的变了。你住院那会儿，说实话……我甚至都不敢直视你。眼睛睁着、嘴巴张着，太吓人了。但现在你看起来……好漂亮。」 透已经退学，现在也没有工作。听说他被打工的地方辞退了，成了无业游民。于是每天趁看护不在的空档来找我，带我出去透气。 「开心吗？」 「……嗯。」 我犹豫着笑了笑。坐着轮椅外出，和在家不一样，会被很多人注视。 特别是这种大型购物中心，周围的目光特别多，确实让人很在意。但……和透一起出门，真的很开心。 「我们中学时候还经常一起跑远点玩呢～真想再去海边看看。」 透站在一间户外用品店的展示区，看着陈列的冲浪板。他的侧脸透着些许寂寞，那张脸真的好帅。 要是在事故发生前，我能鼓起勇气把心意告诉他就好了…… 「困了吗？」 「……嗯。」 「再过一个小时看护就来了。那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透去了很多地方。 虽然每天只有四小时的空档，能去的地方有限。但我们走遍了附近能到的角落，后来还开始开车兜风。 我们也去了海边。沙滩上挤满了人，强烈的阳光让人真切感受到夏天的到来。 「真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永远别回去。」 我也这么想。如果能一直和透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去想就好了。我一点也不想回家。 沿着海岸线，车辆稀少，透开始加速。 「……哇！」 「害怕吗？」 从双车道右侧嗖嗖地超过货车和轻型汽车，速度表的指针几乎要爆表，车内震动强烈。 「说不定今天就是我们俩的忌日了。」 「……嗯。」 虽然感到害怕，但我也在想，如果是和透一起死去，或许也不错吧。 至少能摆脱这个被困住的身体。 「啊……前面堵车了。」 不久后，车速开始变慢。似乎前方在施工，有交通管制。 看来我们的“忌日”还没到呢。真遗憾。 ———— 我多希望那样快乐的时光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但现实总是不给人留情，和透的日子很快就迎来了终点。 「我找到工作了。」 那天是个平平无奇的梅雨季工作日。我们照例窝在屋里看电影。 电影的片尾字幕刚刚开始滚动，家里的看护马上就要来了，透正准备把我从轮椅移回床上。 然后他突然这么说了。 「下个月我要跟女朋友同居了。总不能一直无业吧。」 ——女朋友…… 「所以……我要搬家了。以后可能就没法常来了。」 ——等等，脑子转不过来了。 「我大学退了，后来一直打零工混日子。被辞退之后就天天躲在家里，人生一度迷茫到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你。想着你过得怎么样，就跑来看你。结果你靠着看护，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活得很正常。真的让我震惊。」 「我心想，我也不能这样了。虽然花了点时间，但现在我终于可以开始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所以，谢谢你，柚月。」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再见啦。」 那天晚上，我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 「失恋了吗？」 梨子一边把酸奶送到我嘴边，一边有点困惑地问道。 「最近你吃饭也吃得少了，大小便也完全用尿布了，表情也越来越读不出来。口水也经常滴……」 我坐在轮椅上，茫然地望着窗外。 「柚月，你还在吗？‘是’的话，就点一下头。」 「……呃嗯」 「‘不是’呢？」 「……嗯」 「……看来你意识还在呢。」 我和透是青梅竹马，并没有在交往。可即使如此，几年来我始终怀有一丝喜欢的情愫。如今他有了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我就是…… 「透现在……应该还好吗。」 梨子也跟着望向窗外。拜托，希望他过得不幸福一点。 「话说柚月，你和透不是在交往吗？」 「……呜呜……嗯。」 「咦？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情侣呢。最近不是还经常两个人出去玩吗？怪不得他们进展得那么快啊。」 ——诶？你在说什么？ 「其实啊，我最近经常见到透。不只是我，其他看护也……他几乎每天都会来。」 「我实在是太烦他了，就想办法让他消失。」 她一边笑着，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 「透长得挺好看的，对吧？果不其然，有个女看护一见钟情了。」 「我就想，这是个机会。只要撮合他们，他就会陷入恋爱漩涡，就不会来找你了。」 「我每天都在玄关制造巧遇的机会，还安排他们在休息日碰面……真的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没想到居然顺利成功了。」 ——不可能……那就是说，一切，都是梨子安排的？ 「这样一来，终于……又能只剩我们两个了。」 梨子轻轻地揉乱了我的头发。 我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梨子还是那么漂亮。不再是中学时那种青涩，而是更加成熟利落的样子。 中性的五官，配合干净的发型，让她既帅气又可爱。透过轮椅望去，她的腿显得又长又有型，总之很有魅力。 「柚月，我们换到床上吧。」 没等我回应，我就被吊臂抬到了床上。 「果然又漏了呢。」 在床上，她一边脱掉我的裤子，一边拆开我的尿布。里面已经被尿液和粪便充满。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又失禁了呢？ 「呜……呜呜……」 「别哭别哭……一定很难受吧？」 我感到无比屈辱。但不是因为失禁，而是……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没关系的，失禁了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帮你换的。」 如果不是这个身体，我是不是早就可以向透表白了？也许还能和梨子继续做朋友…… 「你可以多依赖我没关系的。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柚月。」 她轻轻擦去我脸颊上的泪水。 ———— 「已经十一点了，睡觉吧。」 说完，她竟然也躺上了我的床。这是一张护理床，空间并不宽敞。 「……呜呃……」 「柚月，好温暖啊。」 梨子从侧面抱住仰面躺着的我，紧紧地。 「我啊……我，一直都喜欢你。」 「……嗯……嗯。」 「从第一次在社团活动见到你开始，就一直喜欢你。」 「……嗯……呜。」 她抱着我的手让我有点痒，但她并没有松开。 「我想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想帮你，永远不想离开你……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 她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直笑容满面的梨子露出哭脸。 「你出事故那天起，我的日子就变得空洞无比。在学校也好，在家也好，我都感到孤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但我每天都去你的病房看你。你出院以后，我也一直在你身边。但你一直没有醒来，那时候时间就像停住了一样。」 「我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日子了……谢谢你醒过来，柚月。」 她甚至把腿也缠了上来，把我抱得像一个人形抱枕一样。 「哈啊……要是我生来是男生，就能跟你结婚了……我恨死我这个身体了。」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被同性朋友抱有恋爱情感……我该怎么办？ ……但是，就算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还会这样爱着我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不对，大概也只有梨子了。 就连我的家人都把我当成负担、当成麻烦。可梨子却爱着我，每天来看我，一直在我身边当看护…… 「今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好吗？」 「……嗯……」 我微笑着回答。理子也高兴地用力抱紧我。 在她那双温暖的手臂中，我悄然进入了梦乡。 ———— 从那之后，梨子就住进了我家。 而我，也开始过上了彻底依赖她的生活。 我们……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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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14 02:3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