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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更新] 截瘫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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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夕阳乐队在夜色酒吧的演出火了。湘城本地的音乐博主拍了视频发在网上,张天尧的嗓音和他们的原创歌曲圈了不少粉。没过多久,他们就报名了湘城乐队音乐节大赛——这是湘城最大的音乐比赛,拿到名次就能签经纪公司,还能去外地演出。

海选那天,穆瑶也去了。隋婧推着她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手里拿着应援棒,比台上的人还紧张。

“瑶瑶,你说他们能过吗?”隋婧戳了戳穆瑶的胳膊,穆瑶的胳膊很细,一戳就能摸到骨头。

穆瑶笑着说:“肯定能过,他们唱得那么好。”

果然,夕阳乐队的原创《琴房的风》一开口,评委就眼前一亮。张天尧唱到副歌时,还转头看了穆瑶一眼,穆瑶赶紧抬起手臂,手腕带动着应援棒挥起来,虽说动作有点慢,也没什么力气,却很认真,挥了两下就放下胳膊歇了歇。

海选结果出来,他们顺利晋级。张天尧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穆瑶面前,像个小孩似的邀功:“穆瑶,我们过了!”

老周在旁边喊:“尧哥,别光顾着跟穆瑶说话,晚上请我们吃宵夜!”

“必须的!”张天尧拍了拍胸脯,“大排档走起!”

……

晚上的大排档人声鼎沸,塑料棚子挡不住深秋的凉,却挡不住他们的热闹。张天尧点了一大堆烤串、炒粉、啤酒,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热热闹闹地聊起来。

“今天评委说我们的编曲有点问题,下次得改改。”老周喝了口啤酒,皱着眉说。

“我觉得副歌可以再加点吉他solo。”小凯说。

张天尧点点头,转头看向穆瑶:“穆瑶,你以前不是学音乐的吗?你觉得我们的歌怎么样?”

穆瑶正在看隋婧给她剥小龙虾,听到这话,抬起头:“你们的歌很有力量,就是……编曲可以再细腻一点,比如在主歌部分加一点钢琴,会更有层次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张天尧眼睛一亮,“你太厉害了穆瑶!”

穆瑶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隋婧把剥好的小龙虾肉递到她嘴边:“别理他们,先吃东西。”

桌子中间的小碟子很快就满了——张天尧给她夹了烤韭菜,老周给她递了烤玉米,阿哲给她剥了烤生蚝。穆瑶看着堆满的食物,心里暖暖的,可嘴角的笑意刚起来,就有点犯愁:她的手抓不住竹签,只能等隋婧喂。

隋婧拿起一串烤里脊,先把肉从签子上捋下来,放在小碟子里,又用勺子舀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慢点吃,刚烤好,有点烫。”

穆瑶张嘴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散开,香得她眯起了眼睛,隋婧又拿起一串烤香菇,撕成更小的块喂她。

穆瑶吃了两口,有点渴,伸手去够旁边的饮料杯,她的胳膊能抬起来,手也碰到了杯子,可手指蜷着抓不住,一碰就把杯子碰倒了,幸好里面没多少水,只洒了一点在桌布上。

“我来吧。”隋婧赶紧拿起杯子,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你呀,还是这么急。”

穆瑶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老周看在眼里,把自己的烤串也捋下来,放在穆瑶的小碟子里:“穆瑶,多吃点,你太瘦了。”

“是啊是啊,”阿哲也说,“你今天说的编曲建议,太有用了!”

穆瑶笑了笑,抬起手臂,手腕轻轻摆了摆:“不用谢,你们自己努力。我只是……喜欢听你们唱歌。”

那天晚上,她吃了不少东西,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她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几个大男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宵夜吃到半夜,天上开始打雷,隐隐有要下雨的样子。老周和小凯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阿哲也有点晕乎乎的。隋婧酒量好,可也喝了不少,眼睛红红的,舌头有点打结:“瑶瑶,我……我送你回去。”

张天尧叫了两辆网约车,一辆给穆瑶和隋婧,一辆送他们三个。车到了,隋婧扶着穆瑶的轮椅,摇摇晃晃地往车边走,每走一步都差点踩空。平时她抱穆瑶上车很熟练——先把穆瑶从轮椅上抱起来,轻轻放在副驾驶,再把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可今天喝了酒,她整个人都飘乎乎的,重心不稳,弯腰抱穆瑶时,差点一头栽下去。

“瑶瑶,坐稳了啊。”隋婧弯下腰,双手穿过穆瑶的腋下,想把她抱起来。穆瑶的身体很轻,可隋婧没抓稳,两个人晃了晃。穆瑶抬起手臂,想扶住隋婧的肩膀,可胳膊没力气,搭上去又滑下来,腿也没力气,像两根细棍似的垂在外面,脚尖蹭到了地面,白色长筒袜上沾了点泥。隋婧咬着牙把她往上提了提,穆瑶的头跟着晃,长发扫过隋婧的脸,她打了个喷嚏,手一松,穆瑶又往下滑了点,后背撞到轮椅扶手,穆瑶“嘶”了一声,抬起手臂想撑一下,却没撑住,只能任由隋婧继续折腾。

“慢点慢点。”张天尧赶紧跑过来,想帮忙。

“我知…知道!”隋婧瞪了他一眼,可手上的力气实在跟不上,还是让张天尧接过了穆瑶。张天尧一只手托着穆瑶的腿弯,另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背,张天尧能明显感觉到她后背的骨头硌着手,腿也细得像没什么重量,只有腰腹处还有点肉感。穆瑶的头靠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她想抬起手臂推开点,又觉得不好意思,胳膊抬到一半又放下了,脸有点红。

张天尧把她轻轻放进后座上,又帮她拉了拉裙摆,经过隋婧这么一折腾,裙摆往上缩了点,露出细瘦的小腿,腿上没什么肌肉,皮肤松松地贴在骨头上。

隋婧还在跟轮椅较劲,她想折叠轮椅,可手指不听使唤,找不到折叠按钮,折腾了半天,轮椅还是直挺挺的,反而被她推得撞了车门好几下。

“我来吧。”张天尧走过去,接过轮椅。他以前帮穆瑶推过轮椅,知道怎么折。三下五除二把轮椅折好,放进后备箱,关上门时,司机已经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天尧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顺带给司机点了一根烟,本来他该坐另一辆车,可看着醉醺醺的隋婧和柔弱的穆瑶,他实在放心不下。

“你怎么上来了?”隋婧眯着眼睛看他,手还在胡乱抓着安全带。

“我跟你们一起走,顺便送你们上楼。”张天尧系上安全带,又帮隋婧把安全带拉过来扣好,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先去阳光小区。”

车开起来,隋婧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头歪在穆瑶的肩膀上。穆瑶的肩膀很窄,承受不住隋婧的重量,身体被挤得向车门一侧倾斜。

她抬起手臂,想把隋婧的头推得离自己远一点,胳膊能抬起来,推在隋婧头上却没什么力气,隋婧只是哼唧了两声,还往她身上又靠了靠。穆瑶的手臂僵了一会儿,慢慢放下,因为胸部以下没知觉,她不知道自己的腿是不是压在了什么地方,只能任由它们垂着。她的手搭在腿上,手指蜷着,掌骨的轮廓很明显,手背的血管也凸了起来。

张天尧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发酸。他以前总觉得穆瑶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可现在才发现,她连推开身边人的力气都没有,每天要承受的,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到了阳光小区楼下,雨已经下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隋婧还在睡,整个人趴在穆瑶身上,穆瑶被挤在座位和车门之间,脸色有点白,呼吸也有点急促。幸好张天尧上车时帮她系了安全带,不然她肯定早就歪倒了。

“隋婧,醒醒,到了。”张天尧推了推隋婧,她哼唧了两声,没醒,反而往穆瑶身上又靠了靠。

张天尧只好先把穆瑶抱下车。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穆瑶从副驾驶抱出来。

她的身体有点僵,可能是被挤得久了,下车时腿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得他轻轻把腿捋直,才能放在轮椅上。

穆瑶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点,贴在脸颊上:“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天尧把她放在轮椅上,又把隋婧从车上扶下来。隋婧脚步虚浮,几乎是挂在张天尧身上,体重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他得扶着隋婧,还得留意旁边的穆瑶,怕她被雨水淋到。

三人进了电梯,穆瑶操控着轮椅,慢慢挪到按钮旁,抬起手臂,用手腕侧面去碰12楼的按钮,她的手指按不下去,只能用手腕借力,碰了两次才按亮。电梯里很静,能听到隋婧的呼吸声和穆瑶轮椅轻微的“嗡嗡”声。

到了家门口,张天尧把隋婧靠在墙上,转身对穆瑶说:“我先下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等一下。”穆瑶叫住他,声音有点小,带着点无奈,“钥匙……在隋婧的包里,我拿不出来。”

张天尧这才注意到,穆瑶正抬起手臂,用手腕和蜷着的手指一起去够隋婧的包带,她的胳膊能抬起来,把包带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露出一点钥匙的边角。她想把钥匙抠出来,手指却抓不住,只能用拇指侧面去蹭,钥匙滑了一下,掉回了包里。

她又试了一次,这次把钥匙蹭到了包口,可手腕一软,手晃了晃,钥匙又掉下去了,还差点从包的缝隙里滑到地上。穆瑶有点急,额角冒出了点汗,她抬起另一只手臂,两只手一起去够,可还是没抓握力,反而把包蹭得更乱了,手腕也酸得厉害,只能停下来喘口气。

“我来帮你。”张天尧走过去,从隋婧的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里,拧开了门。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张天尧把隋婧扶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又转身回到客厅,穆瑶还坐在轮椅上,轮椅的灯亮着一点微弱的光,照在她有点泛红的眼睛上,手臂还微微抬着,没完全放下。

“我送你回房间。”张天尧说。

穆瑶点点头。她的房间很干净,墙上挂着她受伤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舞台上,抱着吉他,笑得很灿烂。

张天尧把她抱到床上,又蹲下来帮她脱鞋。她的脚很凉,穿着白色长筒袜,袜子有点滑,脱的时候差点把脚也带起来,他轻轻按住脚踝,才把袜子脱下来。她的脚很小,脚趾也因为足下垂有点变形,脚掌很平,没什么弧度。张天尧把她的脚放进被窝里,又帮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谢谢你,张天尧。”穆瑶躺在床上,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疲惫,手臂慢慢放在了被子上。

“不用谢。”张天尧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转身想走,穆瑶突然说:“张天尧,你们的歌……真的很好听。”

张天尧顿了顿,回头看她。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很亮,像装着星星。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他想了很久的念头。

“穆瑶,”他走回床边,认真地看着她,“你愿意加入我们乐队吗?帮我们谱曲作词。”

穆瑶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不行。我手指动不了,抓不住笔,也不能弹乐器……怎么写曲子……”

“你可以的。”张天尧打断她,“你的耳朵很灵,对音乐的感觉也很好。我们可以帮你——你说旋律,我们记;你说编曲,我们弹。你还可以抬起手臂比划节奏,我们能看懂的。穆瑶,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那些音乐,也该被更多人听到。”

穆瑶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有点乱。她想答应,可又有点怕——她已经很久没碰音乐了,她怕自己做不好,怕拖他们后腿,更怕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没勇气去碰以前的梦想。

“我……我想想。”她小声说,抬起手臂,手指在被子上轻轻蹭着。

张天尧点点头:“好,我等你答复。”

接下来的几天,张天尧每天都来陪穆瑶。他给她带早餐,跟她聊乐队的事,给她唱他们新写的旋律,让她提意见。穆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慢慢松动了。

这天隋婧给她擦身时,突然说:“瑶瑶,你是不是想加入他们乐队?”她正帮穆瑶擦胳膊,擦到肘部时,穆瑶因为痒抬起手臂缩了缩,动作很轻,却能明显看出胳膊是能活动的。

穆瑶点点头,有点犹豫:“我怕我做不好,我连简谱都写不了。”

“怕什么?”隋婧帮她穿好衣服,坐在她床边,“你以前可是音乐学院的天才少女,作曲编曲样样精通。不就是手指动不了吗?你可以说,我们帮你记,你还能抬起手臂比划,他们肯定能明白。瑶瑶,你该回到你喜欢的音乐里去了,你看你这几天,提到音乐眼睛都亮了。”

穆瑶看着隋婧,眼眶有点红。是啊,她以前那么喜欢音乐,不能因为受伤就放弃,那些在琴房里度过的日子,那些写满音符的草稿纸,都是她曾经鲜活的证明。

下午张天尧来的时候,穆瑶看着他,认真地说:“张天尧,我答应你,加入你们乐队。”

张天尧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太好了穆瑶!我们夕阳乐队有救了!”他想抱穆瑶一下,又怕碰疼她,最后只是用力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从那以后,穆瑶成了夕阳乐队的“幕后军师”。每天排练时,她就坐在轮椅上,听他们演奏,然后提出修改意见。她不能写,就用嘴说;不能弹,就用耳朵听,哪个音不准,哪个节奏不对,她一听就能指出来。遇到说不清楚的地方,她会抬起手臂,手腕轻轻晃动,比划着节奏的快慢,手指虽然蜷着用不上,可胳膊的摆动幅度能让大家明白她的意思。

“主歌部分的节奏可以再慢一点,更抒情一点,阿哲的鼓轻点打。”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臂,手腕慢慢晃动,比划出舒缓的节奏。

“副歌可以加一点和声,老周的贝斯可以往上走一个八度,会更有层次感。”她抬起另一只手臂,两只手腕一起比划,示意和声的叠加。

“吉他solo这里可以用滑音,小凯你试试从三品滑到五品,更有味道。”她的手臂抬起,手腕快速滑了一下,模仿滑音的感觉。

张天尧他们都很听她的——穆瑶的音乐感觉比他们好太多了,而且她的手势虽然简单,却总能精准表达想法。有时候她着急,手腕晃得快了点,胳膊会酸,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张天尧会赶紧递杯水过去,等她缓过来再继续。

有一次,他们在改《琴房的风》的编曲,穆瑶说想加一段钢琴。老周说:“可是我们没人会弹钢琴啊。”

穆瑶沉默了。她以前最会弹钢琴,可现在手指动不了,只能看着那架斯坦威钢琴发呆。

张天尧看出她的失落,赶紧说:“没事,我们可以学!小凯,你以前不是学过一点钢琴吗?你先试试,穆瑶你说指法,我们帮你调,你还可以比划着教他。”

小凯点点头,坐在钢琴前,按照穆瑶说的旋律弹起来。一开始有点生涩,穆瑶就抬起手臂,手腕比划着按键的顺序,小凯跟着她的手势调整,练了几遍就好了。穆瑶听着钢琴声,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又露出了梨涡,手臂一直轻轻比划着,没停下来。

隋婧有时候会来琴房看他们,看着穆瑶抬起手臂比划节奏的样子,她偷偷对张天尧说:“谢谢你,让她重新开心起来了。”

张天尧笑了笑:“是我们该谢谢她,她给我们带来了太多,不止是音乐。”

音乐节复赛那天,湘城体育馆里坐满了人。夕阳乐队是第十个出场,他们要唱一首穆瑶写的新歌——《暖阳》。

后台里,大家都有点紧张。老周不停地搓手,阿哲在打鼓槌,小凯在调吉他弦。张天尧走到穆瑶身边,蹲下来:“穆瑶,别紧张,我们肯定能行。”他帮穆瑶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

穆瑶摇摇头,笑着说:“我不紧张,我相信你们。”

隋婧推着穆瑶,站在侧台看着他们。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来,张天尧他们走了上去。前奏响起,是穆瑶写的钢琴旋律,温柔又有力量,小凯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像穆瑶以前那样。

张天尧的声音响起来:“风穿过琴房的窗,带着你的香,轮椅上的姑娘,眼里有光……”

穆瑶看着舞台上的他们,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隋婧赶紧帮她擦眼泪:“哭什么,高兴才对。”

穆瑶点点头:“对!我高兴。”

这首歌是穆瑶写给自己的,也是写给夕阳乐队的。她以前觉得,受伤后她的人生就只剩下黑暗了,像永远停在冬天里,可遇到张天尧他们,她才发现,原来还有暖阳照进来,照在她的轮椅上,照在她蜷曲的手指上,照在她能轻轻抬起的手臂上,照在那些重新响起来的琴弦上。

歌曲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评委们给出了很高的分数——他们顺利晋级决赛了!

张天尧他们跑下台,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穆瑶面前。张天尧蹲下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笑着说:“穆瑶,我们晋级了!”

老周和阿哲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穆瑶,你的歌太好听了!评委说旋律写得特别有感觉!”

“是啊是啊,台下好多人都在问这首歌是谁写的!”

穆瑶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抬起手臂,手腕轻轻碰了碰张天尧的胳膊,又碰了碰老周和阿哲:“我们……一起去决赛吧。”

张天尧点点头,用力“嗯”了一声,老周和阿哲也跟着点头,眼睛里都是光。

湘城的夜晚很凉,可体育馆里却暖暖的。夕阳乐队的几个大男孩围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笑着,闹着,他们的声音和着远处的琴声,像一首最温暖的歌。而轮椅上的女孩,眼里装着光,像握住了整个春天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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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LYYT 于 2025-9-17 02:04 编辑

十三、我的特殊员工



我叫黄涛,29岁,是江晨设计部门的主管。



我在江晨上班八年了,当初公司只有四个人,就是我、老板、老板娘和店长,那时候办公室就一间小屋子,桌子挨桌子挤着,现在公司变大了,变成了行业里的头部设计公司,主要做小区别墅的室内外设计还有园林设计,老板和老板娘头发都白了,他们慢慢把公司交给我,每次跟他们聊天,他们总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黄靠谱”,我感谢他们当初的栽培,现在每天都尽心尽力打理公司。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七点五十到写字楼楼下,我们公司在一栋中小型写字楼里,早高峰等电梯的人能排到门口,我不跟他们挤,我现在好歹是公司的二把手,没必要凑那个热闹。



我走到大堂角落的沙发,沙发是灰色的,有点旧了但坐着舒服,我掏出手机点开新闻刷了两条,想等人少点再上电梯。



我刚看了三分钟就注意到一个女孩,她坐在电动轮椅上停在电梯口旁边,轮椅是黑色的看着很新,她也在等电梯。



可电梯门一开,她后面的年轻人就往前冲,有个穿格子衫的男生差点撞到她的轮椅,女孩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她想驾着轮椅进电梯但其他人动作快,一拥就挤进去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皱了下眉,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来了三趟电梯,女孩还是没上电梯。



女孩没表现出急躁,一开始电梯来的时候,她会伸手按轮椅上的操控键往前挪两步,但每次都挤不上去,到后面她默默把轮椅滑到墙边,背对着人群头微微低着,应该是想等人流少了再上。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HR小林”,我接起电话,电话里是小林的声音:“黄总,你到了吗?面试要开始了,九点半第一场”,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公司招实习生,招两个销售和两个实习设计师,今天是最终面试,我差点忘了这事。



我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朝电梯口走,这时人少了点,队伍只剩五六个人,我正好排在轮椅女孩后面,电梯刚到,后面又冲来三两个小年轻,看着是刚毕业的学生样,他们低着头往前面挤,眼看要撞到女孩的轮椅,我身子一斜站到女孩和他们中间,开口说“喂喂,排队哦”。



声音稍微提了点,那几个小年轻抬头看我,我穿着西装可能看着比较严肃,他们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只能看着轮椅女孩进电梯。



电梯箱里空间不大,女孩的轮椅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位置只能站三个人,就是我和前面两个小伙,我刚好站在电梯按键旁边,按了13楼,我们公司在13楼,那两个小伙分别按了6楼和7楼,他们按完就低头看手机,轮椅姑娘没按楼层。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问“几楼?”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声音轻轻的说“我也是13楼”。



难道她是来面试的?我心里想,13楼整层都是我们公司,没其他公司,那两个小伙还在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着,我忍不住打量轮椅女孩。



她穿白色衬衫,领口扣得很整齐,下面是灰色长裤,裤脚刚好盖到轮椅脚踏板上,是标准的职场装,她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打扮得很成熟,头发扎成低马尾没留碎发,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很浓应该喷了点香水,她一只手抱着文件包放在身前,另一只手扶着轮椅操控杆,两只手都戴着矫形器,手指呈半蜷缩状,指节细细白白的看起来动不了。



我瞬间觉得脸上有点燥热,这种感觉很多年没出现了,我快三十岁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几年事业稳步上升,有同事给我介绍对象,也有年轻女性主动找我聊天,但我都没感觉,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一个d,一直没跟人说过,没想到这么大了这个癖好还在。



电梯到6楼,那两个小伙走了,电梯里只剩我和她,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香水味更明显了,还是忍不住问“你是去江晨面试吗?”



她听到问题轻轻点了点头说“是的”



我心里有点激动,但很快冷静下来,反正等会儿面试的时候会再见面。



电梯到13楼,门开了,她先操控轮椅出去,我跟在后面,指着走廊尽头说“面试等候区在那边,左转第一个房间”,她转过头说“谢谢”,声音还是轻轻的,然后驾着轮椅往那边走,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房间才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



我在办公室待了十分钟,处理了两封邮件,但心里总想着那个轮椅女孩,还是想去看看面试,按规定我不负责面试实习生,也不用我出面,但我好奇她的表现,想知道她专业能力怎么样。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假装去会议室送资料,从会议室后门走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三个面试官,小红也在,小红是我手下的高级设计师,做事很认真,我搬了张折叠凳轻轻放在角落坐了下来。



第一个面试的是个男生,刚毕业,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西装,说话的时候手不停抖,手里的简历都攥皱了,面试官问他“为什么想来江晨”,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第二个是个女生,简历写得很漂亮,实习经历填了三页,但问她“最满意的设计作品是什么”,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眼神还飘来飘去。



我看着前面的面试者心里有点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简历做得花哨但缺乏落实的经验,也不够稳重,有的确实有才但性格太内向或者太张扬,现在这个时代,性格好很吃香,起码第一印象能让人舒服。



我等得有点不耐烦,手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堆实习生的资料翻起来,想找找轮椅女孩的名字。



资料按姓氏排序,我翻到“白”字那页很快找到了,白予婧,京都美院硕士,照片上的她笑得很淡,简历里写了她的在校成绩,每门课都是A,还拿过设计比赛的奖,怪不得能进复试,但简历上没写她身体的情况,没提残疾的事。



就在我看资料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轮椅的电机声很轻,白予婧驾着电动轮椅进来,她停在桌子中间调整了一下轮椅的位置,让自己正对面试官。



她先做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叫白予婧,毕业于京都美院,申请的是实习设计师岗位”,声音比在电梯里清楚点但还是很轻。



她刚说完小红就开口了,小红皱着眉身体往前倾了倾问“姑娘,你的身体情况能说一下吗?”。



白予婧听到问题,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很轻微地动了动,然后抬起头看着小红说“我的身体是高位截瘫,四肢都不能正常活动”。



“高位截瘫”这四个字一出,面试官们都愣住了,有个戴眼镜的女面试官下意识地张大了嘴。



小红接着说“姑娘,你的身体条件可能不适合……我们设计岗需要经常画图,有时还要加班,还要去工地…”



她的话没说完我忍不住开口了:“小红,让她说完,我们公司没规定不招残疾人,不能搞区别对待,把面试流程走完”。



我的声音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小红转头看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的黄总”,不再说话,白予婧也转头看我,她的眼睛很大,眼神里有吃惊,像没想到会有人帮她,但只过了两秒就恢复了平静,把头转回去。



面试正式开始,面试官问了她专业问题:“你怎么理解室内设计里的‘实用’和‘美观’?”



“你做设计的时候会怎么考虑客户的需求?”



白予婧面对问题很沉着,回答的时候不慌不忙,每句话都有条理,比如说到“实用和美观”,她会举例子说“比如小户型,要先保证储物空间再做装饰”,给我的印象是靠谱,但她的真正水平怎么样,我想测试一下。



我起身走到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坐在她对面问“假如我让你设计我们现在这个会议室,你会怎么设计?”,语气很平和,没故意刁难。



白予婧听到问题没立刻回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伸手按轮椅侧面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根黑色水笔,用另外一只手把魔术贴抠开,慢慢把笔绑在手上,绑得很熟练,她的手腕和手指应该动不了,全靠纤细的大臂带动小臂,胳膊抬起来再慢慢放下去,像雨刷一样划着,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五六分钟后她停下动作,把纸推到我面前说“黄总,这是我的草图”,那是一张简单的会议室草图,画了桌子、椅子、投影区还有收纳柜。



我以前学过手绘,能看出她的基本功很扎实,画的每一条线都差不多长,不用尺子也跟用尺子画的一样直,桌子和椅子的比例很准,空间感和立体感也很好,现在大家都用电脑作图,很少有人手绘,像她这么好的更少。



我把草图递给其他面试官,他们看了之后都点了点头,小红也说“画得不错”,我们都给了她肯定,让她回去等消息。



她操控轮椅转身慢慢出了会议室,在她之前有两个实习生很突出,一个有两年工作经验,一个拿过全国设计奖,现在变成三选二。



面试结束后小红找到我,她手里拿着那三份简历,眉头还是皱着说“黄总,那个白予婧是很优秀,手绘和思路都好,但看她的身体,好像不太能胜任工作,比如去工地,她坐轮椅也不方便”。



她很担心,语气里带着犹豫,我开口说“我们招的是设计师,不是搬运工,只要她能完成设计工作,能跟客户沟通,我们就该给她公平竞争的机会”,语气很坚定,我不想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一个有能力的人。



最后我们综合评分,白予婧的专业分最高,沟通分也不低,她成功入职了我们公司,HR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能听到她在电话里说“谢谢”,声音里带着点激动。



之后几天我很忙,公司接了个别墅群的设计项目,我要频繁出差,去外地看工地、跟客户对接需求还要跟进施工进度,每天早出晚归,轮椅姑娘的事我就抛在了脑后,只记得她被分到了刘千的小组。



这天我在办公室做项目资料,整理施工图纸和预算表,做得很晚,大概晚上八点半,觉得有点渴,起身走出办公室想倒水,茶水间在工位区旁边,我路过工位区的时候看到还有一个工位亮着灯,灯光是暖黄色的,走过去一看,是白予婧在加班。



她坐在轮椅上,身体对着电脑屏幕,头微微低着,眼睛盯着屏幕,手里绑着鼠标慢慢移动光标,屏幕上是设计图,我走到她旁边她没注意到,直到我咳嗽了一声才抬起头,看到是我赶紧用手撑了一下坐直了点说“黄总”,声音有点慌。



我靠在旁边的工位桌上跟她简单聊了几句,问“工作适应吗?同事们对你怎么样?”



她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碰了碰轮椅扶手说“适应,同事们都很好,会帮我拿东西”



我又问“工作量大不大?会不会觉得累?”



她摇摇头说“不大,能做完,不累”,



再问“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软件操作或者沟通上的问题”,



她还是摇摇头说“没有,软件我以前学过,沟通也没问题”,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也很小,像怕打扰到别人。



我瞄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她画的是小公园的设计图,有凉亭、有花坛还有小路,这不是我们公司给她布置的任务,我们公司最近没接公园设计的活,她小组的任务是小区住宅的室内设计。



我又问“是谁给你布置的任务?谁让你加班的?”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是刘总”,刘总是刘千,是她那个小组的设计组长,在公司干了三四年但能力一般,最近小组业绩一直不好。



我没再问,怕她有压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很瘦很薄,我说“别加太晚,注意休息,明天再做也一样”,



她点点头说“好的黄总,我再画十分钟就走”,



我转身走回办公室,心里有点疑惑,刘千怎么会让她做公园设计?还让她加班做?



很快到了这个月的方案审核,每个小组都要向我汇报,汇报地点在大会议室,下午两点开始,第一个小组汇报完我提了几点修改意见,第二个就是刘千的小组。



刘千拿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脸上带着笑但笑得很不自然,他把电脑连到投影仪上打开PPT,我一看PPT的封面就觉得不对,排版很精致,配色也很大气,不是刘千的风格,他以前做的PPT字又大又乱,配色还很艳,再看内容,方案的思路很清晰,从客户需求分析到设计理念再到效果图都做得很详细,



我越看越确定这不是他做的,他在我手下干了两三年,他的水平怎么样我一清二楚。



让我恼火的是,PPT的署名栏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刘千”两个字很大,意思是这是他一个人做的,他汇报的时候拿着稿子念,念得磕磕绊绊,有个客户需求的数字还念错了,念完之后抬头看我,眼神飘忽,看起来对PPT内容都不熟。



我强忍住怒火,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敲得很慢但声音很清楚,开口问“这个方案是谁做的?”,

刘千听到问题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赶紧回答“黄……黄总,是我做的,我熬了三个晚上才做完”,

他的声音明显很紧张,说话都有点结巴,

我又问“那策划书和PPT呢?也是你做的?”,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策划书,封面跟PPT一样排版很精致,

他接着说“是……也是我做的”,他撒谎的时候脸不红手不抖,但眼神一直往旁边瞟,不敢看我。

我指了指他电脑旁边的U盘说“你的U盘在这吧?把你效果图的通道图和草图打开给我看”,通道图和草图是设计的原始文件,只有真正做设计的人才会有这些文件。

刘千一下子就慌了,手在桌子上乱摸,没去碰U盘说“我……我忘了拷进来了,在家里的电脑上”,

我冷冷地说“忘了?你做方案的时候不存原始文件?你觉得我会信?”

刘千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脸颊红到耳朵,我提高声音带着火气问“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做的?”

会议室里其他小组的人员都低着头没人说话,他们知道我一般不会发脾气,现在我是真生气了。

刘千没辙了,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叫“是我们新来的实习设计师,小白……白予婧,她帮了点忙”。

我说“叫她过来”,语气没缓和。

刘千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说话的声音很轻“小白,你到大会议室来一下”。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开了,轮椅的电机声很轻,白予婧驾着轮椅缓缓进来,她看到会议室里的气氛眼神有点紧张,小声打了个招呼“黄总,各位老师”。

我指了指投影仪上的PPT问“这个方案是你做的吗?”

她看了一眼刘千,轻轻点了点头说“是的黄总。”

我又问“策划书也是你做的?”

她还是点头说“是,我上周做完方案就写了策划书,交给了刘总”,她回答得很平静,没抱怨也没指责。

刘千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慌忙开口说“黄总,我是想给实习生锻炼的机会,让她多做点事,所以才让她做方案,我想着她是新人,署名写我的,方便跟客户对接”,他编的理由很牵强。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嘲讽说“锻炼机会?上次我晚上八点半看到白予婧加班,她在画小公园的设计图,你们部门的任务主要是小区住宅的室内设计,怎么会有室外小公园的活?”

我盯着刘千的眼睛,声音没再提高但每一个字都很沉。

刘千的脸一下子白了,白得像纸,手攥成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说话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就是帮朋友个忙,朋友想弄个小花园,让我给点主意”。

我拿起桌上的策划书,策划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公园设计尾款5000元,下周结”,

我把便签抽出来放在他面前说“帮朋友忙要收尾款?还让公司的实习生免费给你做?用公司的电脑,占公司的时间,这叫帮朋友忙?”

刘千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在抖说“我……我错了黄总,我就是一时糊涂”。

我转头看白予婧,她还坐在轮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我能看到她的睫毛在轻轻颤,问“他让你做这个公园设计,给你钱了吗?让你加班,给你加班费了吗?”

白予婧听到问题抬起头,声音还是很轻但很清楚“没有,刘总说……说这是额外的练习,让我多做点,对以后有好处…”

我心里的火更旺了,这不是简单的接私活,是明摆着的职场霸凌,欺负实习生年纪小、不敢反抗。

我站起身,手按在桌子上指节有点疼,说“刘千,你在公司干了三年,公司的规定你清楚,接私活、挪用公司资源、霸凌实习生,这三条每一条都够开除你”。

刘千一下子慌了,冲过来想抓我的胳膊说“黄总!别开除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往旁边躲了躲,他没抓住我的胳膊,手落空了差点摔倒,我看着他说“机会?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买单。”

刘千说不出话,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说“现在就去HR那办离职手续,财务部会给你结这个月的工资,明天开始不用再来了”,指了指会议室的门。

刘千慢慢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白予婧,没说话,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出了会议室,门关上的时候我听到他叹了口气。

会议室里安静了,其他的小组成员都没说话,他们看着我又看着白予婧。

我走到白予婧面前,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语气缓和了很多说“白予婧,这个方案做得很好,比公司里很多老员工都做得好”。

白予婧抬起头,眼睛亮了,像有光落进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我接着说“我决定了,你不用再当实习生了,直接转正,刘千的位置你顶上,以后你就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白予婧愣住了,她看着我,声音有点抖“黄总……我……我能行吗?”

我点点头说“你能行,你的专业能力够,你的性格也够坚强,这个小组交给你我放心”,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或者工作上有困难,直接找我”。

白予婧有些激动,说“谢谢黄总……我…我会好好干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笑了笑,这是今天第一次笑,说“好,现在可以下班了,别再加班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以组长的身份来上班”。

白予婧点了点头,按了按轮椅上的操控键,轮椅慢慢转了个方向,她往门口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我看着她的背影,轮椅的黑色轮子在地板上滑过没发出太大的声音,她的白色衬衫下摆随着轮椅的移动轻轻晃。



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暖,像有一束光照进了这间有点冷的会议室,以前总觉得职场就是拼能力、拼业绩,今天才知道,有时候给一个有能力的人机会,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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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白予婧转正当组长后,像是彻底褪去了实习期的拘谨。

以前汇报工作时,她总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现在每次拿着方案来找我,都会把平板递到我面前,眼神明亮地讲解设计思路,从空间布局到客户需求的适配,条理清晰,遇到我提出的修改意见,还会主动反驳。

饭堂里的她,还是习惯坐在角落的单人桌,面前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吃饭时,勺子靠魔术贴牢牢绑在掌心,每送一口饭到嘴边,都得靠大臂发力带动无力的小臂,像提着重物般缓慢移动,中途好几次因为小臂肌肉支撑不住,饭差点从勺子里掉出来。

我好几次路过,都会端着餐盘走过去,把椅子拉开坐下:“今天这道清蒸鱼,比上次的好吃多了。”

她会抬起头笑一笑,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闪眼神,偶尔还会主动说:“我上周在家试了做这个鱼,可惜火候没掌握好,糊了。”

我们聊着食堂的饭菜,聊着小区里新开的花店,聊着她养的那只叫“年糕”的猫,那些细碎的日常,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成了我最得力的干将,接手刘千的小组后,不仅把之前积压的项目理清,还拿下了两个新客户。

两个月后,公司接了一个别墅区的大项目,甲方在邻市,需要我亲自去对接需求。以往这种事,我都会带经验丰富的组长,但这次,我看着桌上白予婧做的项目前期分析报告,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带她去。

我把她叫到办公室,她刚进门就问:“黄总,是关于别墅区的项目吗?我刚把初步的地形分析做好。”

我点点头,直接说:“这次对接,我想带你一起去。”

她手里的平板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暗了下去:“我……我去会不会拖累您?万一路上不方便,或者对接的时候我帮不上忙……”

“就一天,当天去当天回,我开车送你。”我打断她的顾虑,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要是信得过我,敢去,我就敢带你。”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眼里重新亮起光:“我敢去。”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小时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特意调整了副驾驶的座椅,往后挪了很多,还在座椅上垫了个软靠垫,怕她长时间坐着会不舒服。



七点五十,电梯门打开,白予婧驾着轮椅缓缓出来,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衣裙,头发用发带束成高马尾,脸上化了淡妆,比平时更显精致。只是连衣裙的裙摆下,能清晰看到她搭在轮椅脚踏板上严重萎缩的双腿,那腿围还不及我小臂粗,皮肤松弛地贴在骨头上,连膝盖骨都显得格外突出,足下垂严重,脚踝无法伸直,只能保持着永久性的下垂姿势,脚尖朝下,脚背绷得紧紧的,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脚踝处套着一个深色的矫正护具,却还是没能完全拉住下垂的脚掌。



我赶紧下车,绕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然后走到她的轮椅边:“我抱你上车。”



她点点头,把右侧的扶手翻起来。



我知道她全身除头颈部外基本无知觉,下肢连轻微的收缩都做不到,上肢也只有大臂能勉强发力。



我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伸到她的腿弯,她的腿轻得像一团棉花,小腿触感松软得几乎摸不到肌肉,只有骨头的轮廓硌着手心,腿围纤细得我一只手就能圈住。



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肩胛骨突出得明显,后背的皮肤薄得能隐约摸到脊柱的轮廓,她顺势将手臂环在我的脖子上,可小臂无力地搭着,只有大臂能轻微收紧,半蜷缩的手指轻轻蹭过我的后颈。



我慢慢起身,尽量让动作平稳,避免颠簸到她,她没有知觉,就算碰到了也不会疼,但我还是怕她因为姿势不当不舒服。



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时,特意帮她调整了坐姿,把她下垂的双脚放在提前准备好的脚托上,又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最后把她的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

路上很顺利,她靠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平板,和我聊着项目的准备工作。

到了甲方公司,她对接时的表现比我预想的还要好,面对甲方提出的各种需求,她都能立刻给出设计方向,甚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草图,连甲方负责人都忍不住夸:“江晨的设计师,果然年轻有为。”

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甲方会留我们吃饭。饭桌上,甲方的人轮番敬酒,我推脱不过,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往地上一坐,顺势靠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身上的西装还算整齐,只是头疼得快要炸开。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刚要下床,就看到了床边的一幕,白予婧半躺在电动轮椅上,头歪在一边,眼睛闭着,显然是累得睡着了。她的连衣裙上、轮椅的扶手上,都沾着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左边的鞋子不见了,露出一只严重下垂的小脚,脚趾蜷缩着,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因为长期不落地,皮肤嫩的,像婴儿的小脚,脚趾甲修剪得很整齐,却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脚踝处的矫正护具也歪了,露出里面长期佩戴留下的深痕。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她的裙摆下,隐约能看到绑在大腿根部的尿袋,袋子已经有些鼓胀,边缘还沾着些许尿液痕迹,她大小便失禁,需要长期佩戴尿袋,昨晚为了照顾我,连更换尿袋的时间都没有。



我瞬间清醒过来,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又愧疚又懊恼,我昨晚究竟干了什么?

后来我才从酒店服务员口中得知,聚会结束后,是白予婧驾驶着轮椅,把我运到了房间。

不用说,她身上的这些呕吐物,肯定是我吐的。

看着她身上的污渍和那只沾了灰的小脚,我再也顾不上别的,弯腰伸手,依旧是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轻轻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

把她放在床上时,她的身体瞬间陷进柔软的被褥里,像失去支撑的木偶,除了头部能轻微转动,手臂能毫无作用的撑一下,其余都几乎无法自主活动。

我蹲在床边,先帮她把那只没穿鞋的小脚擦干净,脚趾缝里还沾着点灰尘,擦的时候她的脚趾毫无反应,她没有知觉,连痒的感觉都没有。

又去解她另一只脚上的鞋子,轻声问:“能自己脱衣服吗?”

她摇摇头,声音细弱:“胳膊使不上劲,手指动不了,连扣子都解不开,平时都是我妈帮我……”

我心里的懊悔又深了一层,要是昨天没喝那么多酒,她就不用遭这份罪。

我低头看向她的腰腹,连衣裙的裙摆已经被漏出的尿液浸湿,贴在身上,边缘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红。

“我来帮你,”我深吸一口气,“我把眼睛闭上,你别紧张。”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耳尖泛起一丝微红,头部轻微转动,避开我的视线。

我闭上眼睛,凭着触感去解她连衣裙的扣子。手指先碰到她的小腿,皮肤冰凉细腻,却因为严重萎缩而格外松软,轻轻一碰就会往旁边歪,膝盖处因为长期弯曲放置,皮肤有些轻微的压红,却因为无知觉,她自己从未察觉。

顺着小腿往上,摸到湿冷的裙摆,褪去长裤时,能看到她大腿内侧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更白,带着长期不活动的苍白感,肌肉早已萎缩得只剩一层皮,腿围纤细得惊人。

沾湿的内裤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腹,腰侧因为长期使用轮椅,有一道深深的、暗红色的压痕,是轮椅靠背长期挤压留下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帮她褪去长裤和沾了污渍的内裤,又解开连衣裙的腰带,一点点把衣服从她身上脱下来,最后只剩一套浅色的内衣,内衣的搭扣在背后,她自己根本没法系上,想必每天都要麻烦家人帮忙。

全程她都没说话,只是在我碰到她的尿袋时,头部轻微晃动了一下。

我知道她的敏感,动作放得更轻,抱起她往浴室走:“浴室有浴缸,我帮你放好水了,顺便帮你换个尿袋。”

她靠在我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把我放里面就行了,我自己能洗,我在家都是用淋浴椅,靠着椅子的支撑擦身体,浴缸还是第一次用。”

浴室里的水汽已经弥漫开来,我先帮她更换了新的尿袋,动作尽量轻柔,然后把浴缸里的水试了试温度,确认不冷不热后,才缓缓将她放进浴缸。

放下时,我其实没完全闭眼,只是眯着一条缝,我怕她没坐稳滑倒,也怕她因为无力支撑身体而呛水。她坐在浴缸里,身体因为失去支撑,微微往一侧倾斜,只能靠大臂紧紧贴住缸壁保持平衡。

“坐稳了吗?”我问。

“嗯,坐稳了。”她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带着点水汽的朦胧,却掩饰不住一丝紧张。

我这才放心地直起身,帮她把轮椅推进浴室角落,又把干净的毛巾和换洗衣物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衣服是我刚才让酒店服务员送来的女士睡衣,选了最大码,方便她穿脱。

轻轻带上浴室门,刚走到卧室,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刺啦”的皮肤摩擦声,紧接着是“嘭”的一声闷响,她滑倒了!

我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冲过去推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攥紧了拳头:她整个人歪着瘫躺在浴缸里,上半身贴着浴缸边缘,严重萎缩的双下肢因为一点力都没有,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弯折着,足下垂的脚掌无力地耷拉在浴缸边缘,脚背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几缕湿发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因为快要呛水而微微发紫。

她想挣扎,却只有双手徒劳地在浴缸壁上抓挠,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

“别动!”我快步冲过去,一只手立刻托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她的身体还在发颤,那是紧张导致的生理反应,不是因为疼,肩膀因为刚才的挣扎,泛起了淡淡的红痕。

“吓死我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腿没力气,抓不住边,差点就呛到了,我想撑起来,可胳膊一点劲都没有……”

我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洗,拿起旁边的毛巾,先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然后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背,让她靠在我怀里,能感觉到她的后背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沾了温水,轻轻擦拭她的手臂和肩膀。

她身上的污渍慢慢被洗去,露出苍白却细腻的皮肤,那些因为瘫痪留下的痕迹,萎缩的肌肉、深嵌的压痕、下垂的双脚,此刻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却也让我更清楚地看到她平时的不易:每一次画图、每一次移动、每一次吃饭,对她来说都是一场需要拼尽全力的战斗。

浴室里的水汽越来越浓,模糊了彼此的轮廓,我们俩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我对着她的小嘴吻了上去。

吻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像受惊的小鹿,却没有躲开。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水汽里,连带着彼此的心跳都变得清晰。她的嘴唇很软,带着沐浴后的水汽,还有一丝淡淡的薄荷味。

“予婧,我喜欢你,让我来照顾你吧。”其实,我们平时也会传递点小暧昧,我们心里知道彼此的小心思的,只是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

这次出差,我们两个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忍着了。

“黄总,你的酒是不是还没醒?”白予婧带有一点撒娇的声音说道。

听到她带着撒娇的疑问,我松开一点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以前总怕唐突了你,怕你觉得我是因为同情才靠近,可这次看着你为我忙前忙后,看着你摔倒时的样子,我才明白,我想照顾你,不是一时冲动,是早就藏在心里的念头。”

她的睫毛上沾着水珠,像落了一层碎钻,听完我的话,她慢慢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怕拖累你。你是公司的二把手,身边能有更好的人,不用被我绑住。”

我收紧手臂,把她的上半身搂得更紧,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心跳:“什么叫绑住?能照顾你,能每天看到你讲设计方案时发光的样子,能陪你在饭堂吃简单的饭菜,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白予婧渐渐放下戒备,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身上,“你也看到了,我生活不能自理,连最简单的洗澡上厕所,吃饭睡觉都做不到,你要照顾我一辈子,这不值得。”

“值得!你值得!”我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身体揉到骨子里。

洗完澡,我用干燥的大浴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像裹着一只柔软的小猫。

抱她回床上时,她主动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手臂环着我的腰,比之前放松了很多。

我和她一起靠在床头,背后垫了两个软枕,让她能舒服地靠着。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的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捞起她的双腿,放在我的大腿上。她的腿还是冰凉的,我用掌心慢慢揉搓着,从膝盖到脚踝,一点点传递温度。

“以前在家,都是我妈帮我揉腿,”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她说多揉揉,说不定哪天就能有知觉了。”

“那以后,我帮你揉,”我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腿,“每天都揉,不管有没有知觉,都帮你揉。”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伸手碰了碰我的下巴:“黄涛,你可别后悔。”

“后悔?”我笑了,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能捡到你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的耳尖又红了,赶紧把头埋回我的肩膀,肩膀轻轻抖动着,是在笑。

浴袍褪去,酮体交织,情意缠绵。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落在她裹着浴袍的身上,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再也不会放手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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