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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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面对我的横扫，你为何不避。”短短几招，好生痛快，这还是周若薇断臂后第一次认真的用脚对战，她将十趾交叉相扣双脚外翻，细心感受自己的双脚。脚与手不同，要做到对双脚和十趾的如臂使指，离不开日复一日的练习，外人会感概周若薇双脚灵巧似手，只有她自己知道练脚和练武一个道理，熟能生巧罢了。
    “周姑娘你这双脚如此厉害，我要是跳起，下盘空门大开，到时候就真的避无可避了。”林殊挠头苦笑，周若薇脚上功夫如此厉害，自己完全没把握在下盘的较量上取胜，万没料到周若薇竟会撞向自己，按理她双臂尽失，对敌时上盘大劣应当守势，谁能想到她会用无臂的上身撞击进攻，这一招看似鲁莽，然事实确如周若薇所言，林殊的双眼完全在关注那如何拳般挥向自己的右脚以及那随时可能变换站位的左脚，完全没有站在她的上盘。“在下若是跳起，不知周姑娘备了什么招式待我?”林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周若薇的双脚之上，简单灵巧二字显然无法描述这双脚，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无法表达林殊对周若薇双脚的敬佩，想来这双脚也正是周若微那耀眼自信的底气，先前武人会上担心周若薇缺了手臂吃亏似乎多余了。然而，万丈高楼平地起，周若薇的双脚又是经过多少训练才能做到如今的代手？
    “林兄，果然机敏。”周若薇那俊美的笑脸闪出一阵坏笑，然后抬脚伸直拇趾指向林殊的下体。“直捣黄龙，一击必杀。”
    “…………”林殊双眼瞪大，下体忽而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盯着坏笑得周若薇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还好没跳。
     “那在我夺剑之时，林兄又是如何想出转剑之法。”
     “那还不是周姑娘的双脚咄咄逼人，非要夺剑。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林殊摆手抱怨，自己现在拿周若薇确没有一点办法，不想周若薇的右脚忽然夹住自己的右手向外一番，露出皮开肉绽渗血的手心。
    “……”为了接下自己夺剑之后袖管的抽打，林殊豪不迟疑，赤手握住飞速旋转旋转的剑柄，这份果断，周若薇亦是佩服，一场对练而已，自己若不去夺剑，林兄就不会伤了手，看着林殊还在冒出血珠的手心，周若薇心中自是过意不去。
   “看来还是我本事太低，周姑娘都没用剑。”林殊右手手指弯曲，捏住了周若薇得拇趾，言外之意无非是想再来一场用剑得对练。“如何？没有手用脚也比你强，你还不配让我出剑。”这虽是对欧术得嘲讽之语，但林殊同为剑卿，即便技不如人，三年未见，他岂能不想与周若薇切磋剑技，哪怕会被轻松轻松击败，他也想知道周若薇如今的剑技，她如何用双脚施展剑技，剑武之间最好的了交流便是彼此剑锋的角逐争锋。
     “既如此，那便再比一场。”周若薇何林殊拉开十步之距，用右脚夹起木剑在半空中挥动了好几下后，双肩微微抖动。“老实说握剑，我还是更喜欢用手。”剑是用手握的，用脚夹本就是强迫之举，说来也怪，每次用脚夹剑，周若薇的残肩都会感觉一阵“手痒”，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没有手臂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周若薇就做悍妇，硬做这无米之炊，哪怕双臂尽断，她也无法割舍剑，手没了就用脚。剑在手中，心静，剑在脚中如是。
     她会如何攻来？无臂的剑技，足剑之技?那双引人注目的脚会施展何样的剑技，真是好奇。即将面对从未见过的剑技让林殊汗毛耸立，也让他的感官比平常更加敏锐，能够感觉到气的波动。那双脚自下攻来，当如何应对?若自左右而来，有当如何?从上而下，又该怎么?…………林殊在心中不断模拟周若薇可能的出招，以及自己的应对之法。“来！”
     且纳一口气入腹，自经脉行遍周身，仿若浸于流水之中，此身无臂然存双脚，剑在激鸣，脚在躁动，剑足一体。“接招！”四趾“握”剑，左腿聚气积势，出如离弦之箭，剑为头袖作羽，摧锋破敌锐不可挡。
      一剑破空胜箭，非不可挡，然无法挡，乃古籍所记彗星袭月白虹贯日鹰击于殿之势，专诸聂政要离之技，瞬息之间，一剑一命。自己身体为何不动，非未动，实不及动，诸般剑技如何精妙不及施展亦是无用。四周皆她之气，恰一双巨足，向自己合十拍来。一息之后，踝搭己肩，趾握木剑入墙过半。“好快。”林殊回神，自己才刚刚提剑。真是，被一击必杀，自己与周姑娘的差距尽如此之大。“周姑娘，你果然还是留脚了。”
      “是我不对，林兄不悦，揍我几拳解气便是。”眼前得林殊仿佛街角游戏输了的泄气少年，浑身上下满是沮丧，周若薇收回右脚，见林殊如此，很是过意不去。
     “……”林殊握起的拳头忽而一变，双手轻拍周若薇的双肩，他想说什么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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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下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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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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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从心脉涌向胸口，正与周若薇交谈的林殊忽然陨跪于地，眉头紧锁，双唇紧扣，空落之感如同心脏被挖出一般。
    “林兄，你怎么了？”周若薇被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林殊唇上的血色一点不剩取而代之是渗人的惨白，细小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整个人都在发颤打抖。
    “无……无碍，一点……旧伤……。”胸口的刺痛让林殊吸不上气，仿佛脖颈被人握住，一点点窒息。
     顾不上许多，周若薇急忙坐下，右脚食趾趾腹轻轻搭上林殊左手内侧寸部浮取脉搏，是迟脉，迟而有力，实寒之症。好生奇怪的寒邪，似乎正在冻结林殊的气血运行，眼皮不觉一跳，周若薇的脚趾亦感觉到一丝刺骨的阴寒。不对，不对，有古怪，有不好的杂质藏于林殊的气中，隐藏很深不易察觉，多亏自己脚趾的感觉足够灵敏，周若薇食趾勾弯趾腹发力重重按压寸部，以“深可见骨”的极重取脉之法探查林殊身体中的坏东西，这丝丝阴寒恰似水中丝藻极难“抓”住，也好生奇怪，说不上血道不上气，更像是二者的结合，为了探明源头，周若薇闭上双眼，将小股气汇在食趾之上一点点自寸部注入林殊体内沿手臂的经脉向中丹田运行，原来这股阴寒的源头是淤积在心房的杂质，邪气污染了瘀血。“恐怕不是小伤吧！这伤伤在心口，稍有不慎伤及性命。”在李神医身边呆了许久，耳濡目染下周若薇学了医术，对人身体的构造也很熟悉，尤其是手臂的。自己一个没手的，最熟悉的却是手，真是……对手的思念，在刚断臂的那段时日最为频繁，每每想拿东西之时都是无事发生，只有一双空袖在身侧轻晃;在开始练脚时则最为强烈，起初脚趾很笨拙，不听使唤，脚也使不上力，每次想要气馁之时心中所想都是有手多好。慢慢来，慢慢来，双脚逐渐灵活，捻针捏线亦非难事，不知何时起也不知用手是何感，双脚已行手事，脚即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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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更，
……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