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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晴天霹雳 不知过了多久，晓萱悠悠转醒，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如噩梦般刺鼻，率先刺激着她的嗅觉。耳边是仪器发出的持续不断的 “滴滴” 声，杂乱无章，仿佛要将她仅存的一点宁静也击碎。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而又冰冷的环境，头顶的灯光白晃晃的，刺得她眼睛生疼。四周的墙壁洁白如雪，各种医疗设备环绕在床边，有的闪烁着指示灯，有的连接着她身上的管子，管子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这一切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与无助。
她下意识地想要动一动身体，却感觉全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双腿传来一阵麻木感，与平日睡醒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她微微抬起头，这轻微的动作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头也跟着一阵眩晕。她努力聚焦视线，看向被子，只见被子的下半部分奇怪地塌陷了下去，形成一个异样的凹陷。
她的心猛地一紧，双手慢慢从被子两侧伸进去，手指颤抖着抓住被子边缘，一点一点地往上掀。随着被子被缓缓掀开，她的呼吸也愈发急促，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那是刺眼的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显得格外狰狞。她的目光顺着绷带往下，原本应该是修长双腿的位置，如今却空空荡荡，只有大腿尽头那突兀的残肢，被绷带紧紧包裹着，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一场噩梦的降临。
一瞬间，晓萱的双眼瞬间瞪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崩溃地嘶吼：“怎么会这样，我的腿呢！” 那声音里饱含着绝望、不甘与难以置信，仿佛要冲破这病房的墙壁。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虚无。她开始疯狂地拉扯身上的管子，试图坐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改变眼前的一切，拒绝相信这残酷的现实。护士们闻声赶来，急忙按住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将头埋进枕头，全身颤抖，像一只受伤后躲在黑暗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恐惧与迷茫。
护士见晓萱情绪如此激动，急忙出去叫来了王医生。王医生一路小跑到病房，看到晓萱这般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他轻轻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晓萱，轻声说道：“晓萱，我是你的主治医生，王医生，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晓萱听到声音，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眼前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医生，带着哭腔吼道：“你还我腿！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腿锯掉！” 王医生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疼惜，他缓缓开口：“晓萱，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可当时情况危急，你的双腿受伤太重，骨折严重，伤口大面积暴露，感染风险极高，如果不截肢，你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没了腿啊，以后我该怎么办？” 晓萱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揪着被子，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王医生轻轻拍了拍晓萱的肩膀，安慰道：“晓萱，你别太绝望。虽然你失去了双腿，但我们在手术时，已经尽可能地保留了残肢的长度和外形，这都是为了你日后安装假肢能有更好的功能恢复。现在的假肢技术很先进，通过康复训练，你慢慢能重新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真的吗？可我连动一下都疼，我怎么可能再站起来？” 晓萱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绝望笼罩。
王医生坚定地点点头：“我不会骗你，康复的路肯定不好走，但只要你有信心，积极配合治疗，一定可以的。你之前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在飞机上面对各种突发情况都能应对自如，现在这场难关，咱们一起闯，好不好？” 晓萱回想起从前工作中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沉默了片刻，她哽咽着说：“我试试吧，可是我好怕，我怕疼，怕自己做不到。” 王医生握住晓萱的手，给她传递力量：“我理解你的害怕，刚开始康复训练是会疼，可每一次疼痛都是你在向重生靠近一步。我和护士们都会陪着你，一步一步来，你不是一个人。” 晓萱感受着王医生掌心的温暖，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她微微点头：“谢谢你，王医生，我尽量努力。”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晓萱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那活力满满的自己，穿着漂亮高跟鞋，迈着自信的步伐穿梭于各个城市、各个场合，可如今，这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她时常会在深夜惊醒，满心担忧自己残缺的身体能否适应往后的生活。每次尝试挪动身子，那异样的空虚感都会让她的心猛地一揪，她害怕自己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奔跑，害怕自己成为家人的负担，害怕面对他人异样的眼光。这些恐惧如同鬼魅一般，紧紧缠绕着她，让她在黑暗中独自挣扎，找不到一丝解脱的曙光。
王医生看到晓萱很难从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心中满是忧虑。他深知，身体上的创伤或许能够凭借精湛的医术慢慢愈合，可心灵上的阴霾若得不到驱散，晓萱未来的路只会愈发艰难。思索良久，他决定给以前的一个病人打电话，期望这位同样经历过风雨却成功绽放光芒的人，能成为晓萱黑暗中的指引者。这位病人叫苏晴，职业是一位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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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28 09:28: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