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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evil

[已经完结] 【黄男系列】溃烂下的阴影【足跟骨髓炎/跟骨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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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09: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时间:1996年4月初的一个上午
地点:黄男家中

小小的客厅里,家具被挪到了墙边,清出一片空地。窗外是四月的暖阳,空气里带着新叶和泥土的味道。刘欣蕊赤着双脚,踩在一双半旧的绿色塑料人字拖鞋里。这双鞋,是她患病前常穿的,如今穿在已经改变的脚上,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她双手紧紧握着黄男新给她买的、轻便结实的金属拐杖,腋下垫着柔软的衬垫。深吸一口气,她尝试着将身体重量压在拐杖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出了左脚。

左脚落地,稳稳当当。足跟处那点细微的凹陷并未带来太多不适,新生的骨头和强健的足弓提供了良好的支撑。她心中一喜。

接着,是右脚。

当那只失去跟骨、足弓塌陷、形态内翻的右脚尝试着向前迈步、接触地面时,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瞬间传来。脚底平坦的部分(本该是足弓的位置)首先触地,紧接着是前脚掌。没有坚实的脚跟作为支撑点,整个右脚像踩在一块不稳定的、微微倾斜的木板上,落地瞬间就感到一种虚浮的、无处着力的晃动感。脚踝内侧(内翻处)的韧带被拉扯着,传来隐隐的酸痛。为了保持平衡,她不得不将身体重心猛地向左侧倾斜,同时用力撑住右手的拐杖。

“好!稳住!就这样!”黄男站在她侧前方一步远的地方,张开手臂虚护着,眼神专注,声音充满鼓励。

刘欣蕊咬着牙,额头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想起了以前,在筒子楼里,她也曾这样拄着旧拐杖出门。那时,每一步都伴随着足跟溃烂处钻心的剧痛,每一次落地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脓血浸透纱布,恶臭引来路人的侧目和孩童的嘲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苦让她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如同踩在刀尖地狱。

而现在,疼痛的性质完全不同了。不再是溃烂的灼痛,而是结构改变带来的力学失衡的酸痛、韧带的牵拉痛和肌肉用力维持平衡的疲劳感。更重要的是,心理感受天差地别。没有那些如芒在背的鄙夷目光,没有刺耳的“烂脚女”童谣,只有黄男温暖而坚定的眼神,和他一声声“很好!”、“加油!”、“真棒!”的鼓励。这让她即使步履蹒跚、姿势怪异,内心也少了许多恐惧,多了一份咬牙坚持的勇气。

她再次迈步。右脚的步态异常明显:因为无法用脚跟蹬地发力,她的右腿几乎是拖着向前迈,落地时整个脚掌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拍”在地上,身体随之向左侧明显倾斜、晃动,然后再靠左腿和拐杖的力量把自己向前“拽”。每一步都显得笨拙、费力,像一艘失去船舵的小船在风浪中艰难前行。人字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也变得沉重而不规律。

短短几步路,从客厅这头到那头,却像走了几百米。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呼吸也变得急促。终于走到墙边,她靠着墙,大口喘着气。

黄男立刻拿着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走过来。他让刘欣蕊在旧沙发上坐下,然后蹲在她面前,仔细地、轻柔地帮她擦拭额头上和颈间的汗水。他的动作充满怜惜。

“累坏了吧?”他抬头看着她,眼神温柔,“但是进步很大!比昨天稳多了!”

刘欣蕊累得说不出话,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因为运动和羞涩泛着红晕。

黄男擦完汗,把毛巾放在一边,握住她因为用力而有些冰凉的手,语气带着一种踏实的喜悦:“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托人问了,也攒了点钱,预约好了。下个月,咱们就去市里的假肢康复中心。那里能做专门的石膏模子,给你量身定做一双矫形鞋!”

“矫形鞋?”刘欣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黑暗中点燃了两簇小火苗。

“对!”黄男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希望,“医生说过,特制的鞋里面会有支撑垫,能托起你右脚塌陷的足弓,后跟那里也会加高加硬,弥补你缺失的骨头,帮你稳定脚踝,矫正内翻。穿上它,走路就能稳当很多,姿势也会好看不少!虽然可能还是需要拐杖辅助,但肯定比现在好太多了!”

量身定做的鞋…支撑塌陷的足弓…弥补缺失的骨头…稳定脚踝…矫正内翻…走路更稳当…

黄男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刘欣蕊心中激起一圈圈越来越大的希望涟漪。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形态扭曲、穿着旧拖鞋的右脚,想象着它被包裹在特制的、能帮助它正常行走的鞋子里…一种强烈的、久违的对未来的期盼,像初春的暖流,瞬间冲散了身体的疲惫和长久以来的阴霾,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房。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充满希冀的、明亮的笑容。窗外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更加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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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09:43:21 | 显示全部楼层
21.
时间:1996年5月的一个晴朗上午
地点:市假肢康复中心

康复中心里弥漫着淡淡的石膏粉和皮革混合的味道。黄男推着轮椅,刘欣蕊安静地坐在上面。她今天穿了一条干净的碎花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持续一个半月的安稳生活,让她原本就恢复得很好的气色更加明媚动人。脸颊红润白皙,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眉眼间那份被苦难磨砺后的沉静,混合着青春的朝气,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只是此刻,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们被请进一间整洁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戴着眼镜、面容和善的中年男技师。

“刘欣蕊同志,对吧?请坐。”技师示意黄男把轮椅推到一张检查床旁边。

技师拿出记录本,开始询问病史和手术情况。问得很详细,关于双脚的情况,尤其是右足跟骨完全摘除后的现状。刘欣蕊一一作答,声音还算平稳。

“好的,了解了。现在需要检查一下你的双脚情况,方便我们设计矫形鞋。请把鞋袜脱掉吧。”技师语气温和但专业。

脱鞋袜…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这双形态畸异的脚…

刘欣蕊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即使穿着鞋袜,那右脚的异常形态也隐约可见。现在要完全暴露在陌生的技师眼前?强烈的病耻感像条件反射一样袭来,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捂鼻子的邻居、嬉笑嘲弄的孩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轮椅扶手,指节发白,脸颊也失去了血色,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欣蕊?”黄男察觉到她的僵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技师也注意到了她的极度不安,放下笔,声音放得更柔和了:“别紧张,姑娘。在我这里,每天看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脚,各种各样的伤。我的工作就是帮助它们,让它们的主人能更好地走路、生活。你这双脚,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现在终于治好了炎症,是值得高兴的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让它们以后少受点罪,走得更稳当些。相信我,好吗?”

技师温和而理解的目光,还有那番专业又带着安抚的话语,像暖流一样,慢慢融化了刘欣蕊心头的坚冰。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了技师一眼,对方眼神里的平静和鼓励给了她力量。她终于慢慢弯下腰,解开了鞋带,脱下了那双特意换上的、便于穿脱的旧布鞋和袜子。

两只脚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左脚形态相对完好,足跟处愈合的疤痕是淡淡的粉色,足弓弧度自然,皮肤光洁。而右脚则截然不同:足跟处是一个深陷的凹坑,疤痕清晰;足弓完全塌陷,脚底平坦;整个脚呈现出明显的向内扭曲(内翻),脚踝的形态也因为失去支撑而显得有些异常。

技师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嫌弃的表情,只是专注地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他轻轻托起她的右脚,手指小心地触摸足跟的凹陷,按压塌陷的足弓,活动脚踝关节,感受其活动度和稳定性。又检查了左脚的情况作为对比。他的动作专业而轻柔,带着一种纯粹的评估意味。

“嗯,情况很清晰。”技师检查完毕,摘下手套,“左足跟骨缺损部分恢复得很好,足弓功能基本正常,只需要在矫形鞋里加一个轻度的足弓支撑垫,提供额外保护和舒适度就行,所以左脚的鞋子外观会和普通鞋差不多。”

他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画着草图:“右足的情况复杂些。因为整个跟骨缺失,足弓塌陷严重,踝关节稳定性差,内翻明显。所以右脚的矫形鞋需要特殊设计。”他指着草图,“首先,鞋帮会很高,像一只短靴,包裹住整个脚踝甚至一部分小腿,用坚固的材料和搭扣,把踝关节牢牢固定在中立位,防止内翻恶化。”

“其次,”他点了点鞋底后跟位置,“这里会内置一个非常坚固的、符合你脚型的足跟形支撑块,完全填充你缺失的跟骨空间,提供稳定的后支撑点。同时,鞋底内部会有一个硬质的、向上拱起的足弓托,把你的塌陷足弓强行‘托’起来,恢复一部分足弓功能,分散脚底压力。”

“最后,”他指着鞋尖,“为了减轻重量和方便穿脱,鞋头部分会开口,露出脚趾。这样设计,既能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撑和矫正,外观上…也尽量不那么笨重。”

刘欣蕊和黄男都仔细听着,想象着那双特制的鞋子。

“好,接下来我们需要给你的双脚取石膏模型,这是做鞋的基础。”技师起身准备工具。

取模的过程很新奇。技师先用一种温热的、类似油脂的东西涂抹在刘欣蕊的脚上,说是保护皮肤。然后,他将一种湿润的、白色石膏绷带一层层、快速地缠绕在她的双脚上,尤其是右脚,包裹得特别仔细、严实。石膏很快开始发热、变硬。刘欣蕊感觉双脚被温暖、坚固的东西包裹住,有点奇怪,但并不难受。

技师一边操作,一边解释:“等石膏完全硬化定型,我们就把它小心地切割开取下来,里面就是你双脚精确的负模。再往里面灌入石膏,就能得到和你脚型一模一样的阳模。鞋匠师傅会根据这个阳模,手工打造出完全贴合你双脚、尤其是能完美支撑你右脚缺陷的矫形鞋。”

整个取模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当技师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变硬的石膏模型从她脚上取下时,刘欣蕊感觉双脚一阵轻松。

“好了,非常顺利。”技师将两个石膏模型仔细收好,“半个月后,你们就可以来取鞋了。这期间注意脚部护理,按之前教的方法活动关节。”

走出康复中心的大门,五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带着青草和树叶的清新气息。黄男推着轮椅,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康复中心旁边的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绿意盎然,柳树垂下嫩绿的枝条,不知名的小花在草地上星星点点地开着。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黄男把轮椅停在一棵开满粉白色花朵的树下。

“累了吧?晒晒太阳,透透气。”他站在轮椅旁,笑着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刘欣蕊身上。她微微仰起脸,闭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毫无负担的春日暖阳。金色的光点跳跃在她白皙红润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角带着一丝恬静的微笑。微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整个人沐浴在春光里,像一幅生动的画。

没有了筒子楼的阴霾,没有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了那些如影随形的恶意目光。此刻,只有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满目的生机,和身边不离不弃的人。更重要的是,那双能帮助她重新“站”稳的鞋子,半个月后就能穿上了!

一种对未来的、前所未有的清晰期盼,像这五月的阳光一样,暖暖地、坚定地充盈着她的心房。她睁开眼,望向远处嬉戏的孩子和散步的老人,眼神明亮而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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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09: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22.
时间:1996年6月的一个黄昏
地点:黄男家中及楼下小院

傍晚时分的阳光是金黄色的,透过窗户,把小小的客厅染上一层温暖的色调。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电视机里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在回荡:“…香港地区回归祖国的各项准备工作正有序进行,百年屈辱即将洗雪,举国上下欢欣鼓舞…”

刘欣蕊坐在旧沙发上,身上穿着一条崭新的白色连衣裙,布料挺括,剪裁合身,衬得她身姿更加窈窕。半年多的安稳生活和精心调养,让她的美丽彻底绽放。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庞白皙红润,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瓷器,在夕阳的光晕里仿佛自带柔光。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曾经笼罩的阴霾被一种宁静平和的满足感取代,顾盼间流转着动人的光彩。此刻,她嘴角噙着一丝恬淡的笑意,看着蹲在她面前的黄男。

她轻轻脱掉了脚上的绿色塑料人字拖鞋,两只脚自然地搁在黄男准备好的软垫上。她的双脚,曾经是痛苦和耻辱的源头,如今却呈现出令人惊讶的变化。皮肤光洁白皙,脚趾圆润整齐,涂着新买的、亮泽的黑色指甲油,透着一股成熟又俏皮的味道。左脚形态几乎正常,足跟处淡淡的疤痕是唯一的印记。右脚则不同,足跟凹陷,足弓平坦,内翻的形态依然明显,但那份溃烂、恶臭和刺眼的纱布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结构改变带来的独特轮廓。

黄男拿起放在旁边的矫形鞋。两只鞋外形差异很大。

左脚的鞋子看起来和普通的女式皮鞋差不多,米白色皮革,圆头,低帮,系带设计。只是在内部足弓位置,加了一层柔软的支撑垫。

右脚的鞋子则完全不同。它是一只深棕色的、高帮的、类似短靴的样式。鞋帮很高,一直延伸到脚踝以上,包裹住整个踝关节。鞋面是坚韧的合成革,侧面有三条宽厚的尼龙搭扣带,用于牢牢固定脚踝。鞋头部分特意做了开口设计,露出了刘欣蕊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最引人注目的是鞋底后跟部位,异常厚实坚硬,内部显然填充着定制的支撑块,完全弥补了缺失的跟骨空间。整个鞋子看起来坚固、实用,带着一种专业器械的独特美感。

黄男先拿起右脚的矫形鞋,动作轻柔地托起刘欣蕊的右脚。他小心地将她的脚放进鞋里,确保足跟凹陷处完全嵌入鞋底后跟的支撑块内,塌陷的足弓也稳稳地落在内置的硬质足弓托上。然后,他依次拉紧侧面的三条尼龙搭扣带,从脚踝下方一直扣到接近小腿的位置,将她的脚踝和足部牢牢地、稳固地固定在鞋子预设的中立矫正位上。他的动作专注而熟练,眼神里带着一种珍视。

接着是左脚,穿鞋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像穿普通鞋子一样。

整个过程中,刘欣蕊安安静静地坐着,身体放松,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黄男低垂的眉眼和他为自己穿鞋的双手。没有一丝一毫的娇羞或不安,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种深沉的、无需言表的亲密感流淌在两人之间。当黄男扣好最后一条搭扣,抬起头时,正对上她含笑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暖意。

“走,下去试试?”黄男站起身,递给她一副轻便的铝合金肘拐。

刘欣蕊点点头,借助黄男的手臂和肘拐的力量,稳稳地站了起来。

两人慢慢走出家门,来到楼下的小院里。黄昏的金色阳光毫无保留地洒满这个安静的空间,给绿树和墙壁都镀上了一层暖边。

黄男站在刘欣蕊身侧,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肘部。刘欣蕊拄着双拐,深吸一口气,迈开了穿着特制矫形鞋的双脚。

第一步,右脚落地。厚实坚固的鞋跟支撑块稳稳地接触地面,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坚实的后支撑点!内置的足弓托有力地承托起塌陷的足弓,脚底的压力被均匀分散。高帮鞋和搭扣带将脚踝牢牢固定,有效防止了内翻。虽然步态依然能看出异样——右腿的发力方式和步幅与左腿不同,身体重心需要向健侧轻微调整——但那种虚浮晃动、无处着力的痛苦感大大减轻了!每一步都踏得比从前稳当、有力得多!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绕着小小的花坛。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但她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专注和一种咬牙坚持的韧劲。黄男始终陪伴在侧,眼神里满是鼓励和赞许。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她拐杖点地的轻响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没有房东大爷嫌恶的目光,没有邻居压低的窃窃私语,更没有孩童追着喊出的刺耳歌谣。只有温暖的晚风,树叶的沙沙声,和身边人无声的支持。

刘欣蕊停下脚步,微微喘息着,抬头望向天边绚烂的晚霞。一种久违的、踏实的安全感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像这温暖的夕照一样包裹着她。身体虽然仍有残缺,但折磨她身心的毒疮已去,前路虽然仍需拐杖支撑,却已清晰可见。她转头看向身旁一直守护着她的黄男,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出的、专注而温柔的侧脸轮廓,一个自然而强烈的念头,带着甜蜜的暖意,悄然浮现在心底:

也许…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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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09:44:39 | 显示全部楼层
23.
时间:1997年7月1日,上午
地点:黄男家中

小小的客厅里弥漫着忙碌而兴奋的气息。电视机开着,音量调得不高,但播音员庄重激昂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于今日零时起,正式恢复对香港地区行使主权!百年沧桑,一朝梦圆,神州大地共庆回归…”

刘欣蕊正弯腰将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放入敞开的行李箱中。她站直身,抬手拢了拢耳边新烫的卷发,发梢带着时髦的弧度。脸上化了得体的淡妆,勾勒出愈发精致的眉眼,那份曾经被病痛掩盖的明艳彻底绽放,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与自信。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新款黑色时装裙,衬得身姿挺拔窈窕,气质卓然。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脚。脚上穿着那两只看似不同、却已磨合得无比熟悉的矫形鞋——左脚的普通皮鞋,右脚的深棕色高帮矫正靴。透过薄如蝉翼的肉色透明长筒丝袜,可以看到矫正靴硬朗的线条被柔化,也巧妙地掩饰了内里结构带来的些许笨重感。她没有依靠任何拐杖,只是凭借这双特制的鞋子和自身锻炼出的平衡能力,稳稳地站立着,虽然走路时右腿的步态依然能看出轻微的异常(一瘸一拐),但每一步都踏得从容而有力。

她转身,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写字台,落在上面一叠厚厚的、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的手稿上。封面上用遒劲的钢笔字写着:《三年未愈的烂脚——与死神搏斗的勋章》。她走过去,拿起这份沉甸甸的手稿,指尖轻轻拂过封面上的字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痛苦淬炼后的释然和骄傲。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行李箱一个预留好的位置,确保不会被压皱。

黄男正在旁边把几本书和文件塞进公文包,他穿着崭新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奔赴新征程的意气风发。看到刘欣蕊放好手稿,他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这个可得收好,到了香港,说不定能找个出版社。”

“嗯。”刘欣蕊应着,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默契。她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几件小物品,分类放好;他则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行李箱里稍显凌乱的衣物边角。那种彼此依靠、亲密无间的氛围,早已超越了热恋,沉淀为一种相濡以沫、共同面对生活的深厚情感,与真正的夫妻无异。

“下午两点的火车,时间还够,再想想有什么漏掉的。”黄男拉上公文包的拉链,环顾四周。

刘欣蕊也跟着他的目光扫视房间,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行李箱的边缘:“奇怪,我总觉得好像少带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努力回忆着,在房间里慢慢踱步,矫正靴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规律的“笃、笃”声。她走到书架前看了看,又拉开床头柜抽屉翻了翻,甚至检查了衣柜的角落。

“是什么?药?证件都带齐了,复印件也备了。”黄男走过来问。

刘欣蕊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无奈:“不是…就是想不起来,感觉是个小东西,但应该挺重要的…”她又仔细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有些悻悻地叹了口气,“算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或者落在旧地方了。真想不起来。”

黄男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到了那边缺什么再买。重要的都带着呢,尤其是你。”他指了指行李箱里的书稿,“还有你的‘勋章’。”

刘欣蕊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点小懊恼也烟消云散。她走到窗边,望向窗外七月炽热的阳光和蓝天。香港…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联系的那家特殊儿童教育机构,愿意接纳她作为聋哑儿童的舞蹈启蒙教练。虽然孩子们听不见音乐,但她相信,身体的律动、情感的表达,可以超越声音的界限。她要用自己这双走过地狱、又被重新赋予行走能力的脚,去带领另一群被命运暂时关闭了一扇窗的孩子,去感受节奏,触摸美好。

电视里,庆祝回归的礼炮声仿佛隐隐传来。刘欣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过去那溃烂流脓、散发着恶臭、被人唾弃的“烂脚”,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刻骨的耻辱,终于被时间、爱和坚韧,埋葬在了旧日的尘埃里。取而代之的,是脚下这双支撑她稳稳站立的特制鞋履,是手中这份记录着苦难与重生的书稿,更是心中那份对未来的笃定和无限期待。新的人生篇章,即将在香江之畔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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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09: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5-6-17 15:18 编辑

24.
时间:1998年12月的一个上午 & 下午
地点:香港中环区“希望之翼”特殊儿童教育机构舞蹈室 & 铜锣湾新华书店

上午 - 舞蹈室:

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铺着木地板的舞蹈室。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热情和专注。十几个穿着统一浅蓝色练功服的聋哑儿童,正随着前方老师的手语指令和身体示范,努力伸展着肢体,模仿着优美的动作。

站在他们中间的,正是刘欣蕊。她也穿着同样的浅蓝色练功服,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专注的神情。她的脚下,依旧是那两只看似不同却已成为她身体一部分的矫形鞋——左脚的普通软底鞋,右脚的深棕色高帮矫正靴。为了更稳定地支撑和移动,她手中握着一副轻便的铝合金肘拐。

一个孩子在做转身动作时重心不稳,有些摇晃。刘欣蕊立刻用肘拐支撑,调整步伐,一瘸一拐却异常敏捷地走到孩子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动作带着明显的、依靠拐杖的支撑),目光温和地直视着孩子的眼睛,双手快速而清晰地比划着手语,同时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扶正孩子的肩膀,示范正确的发力点和重心转移。她的动作充满耐心和力量,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孩子们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在这里,她的“不同”不再是障碍,而是理解和沟通的桥梁。那特制的鞋子,那支撑她的拐杖,都成了她传递节奏和情感的无声语言的一部分。

下午 - 新华书店签售会现场:

书店一隅布置成了临时签售区,人头攒动。背景板上印着醒目的书名:《与死神搏斗的勋章》,旁边是刘欣蕊的大幅照片——照片上的她,眼神坚毅,带着历经磨难后的从容。

此刻坐在签售桌后的刘欣蕊,与上午判若两人。她画着精致的浓妆,乌黑的卷发精心打理过,蓬松而富有光泽。一身剪裁得体的新款黑色女士西装套裙,勾勒出干练优雅的线条,散发着职业女性的自信魅力。为了配合这身装扮和“坐着”的形象,她特意没有穿矫形鞋,也没有拄拐。她坐在轮椅上,双脚藏在桌子后面,穿着薄薄的肉色长筒水晶丝袜,脚上蹬着一双时髦的黑色尖头细高跟鞋——这双鞋对她而言纯粹是装饰品,因为她根本无法穿着它真正走路。

长长的队伍里,一个小女孩在妈妈的陪伴下,怯生生地把一本崭新的书递到刘欣蕊面前。小女孩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了看刘欣蕊漂亮的脸,又看了看她坐着的轮椅,小声问妈妈:“妈妈,这个漂亮阿姨是不是腿不能动了?(误以为是高位截瘫)像电视里那样?”

刘欣蕊听到了,抬起头,对着小女孩露出一个亲切又带着点俏皮的笑容。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签字的笔,双手抓住轮椅扶手,身体微微后仰,然后——当着小姑娘的面,动作流畅地将穿着丝袜和高跟鞋的右腿轻轻抬起,优雅地架在了左腿上,翘起了二郎腿!高跟鞋的细跟悬在半空。

小女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刘欣蕊冲她眨眨眼,又慢条斯理地把右腿放下,换成了左腿优雅地架在右腿上,再次翘起二郎腿。水晶丝袜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尖头高跟鞋的线条显得格外精致。

小女孩彻底迷惑了(无法理解为什么“高位截瘫”的刘欣蕊双腿居然可以活动自如),看看她的腿,又看看轮椅,小脑袋显然转不过弯来。刘欣蕊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拿起笔,在书的扉页上认真地签下名字和一句祝福语,递还给她。(刘欣蕊:老娘我只是脚有毛病而已)

签售会持续了几个小时。当最后一位读者离开,刘欣蕊脸上的职业笑容立刻被一丝疲惫和不适取代。助手推着她的轮椅来到安静的休息间。

门一关上,刘欣蕊就长长地吁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快,帮我把这‘刑具’脱了!”她指着脚上的高跟鞋,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抱怨。

助手赶紧蹲下身,帮她解开细长的鞋带,小心翼翼地把那双折磨了她几个小时的高跟鞋脱下来。刘欣蕊立刻把穿着丝袜的双脚从轮椅踏板上抬起,活动了一下脚踝,尤其是右脚踝,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哎哟,勒死我了,脚脖子感觉都要断了…”她揉着右脚踝内侧,“而且这鞋,真是…没完没了地掉跟!怎么弄都挂不住!”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和一丝烦躁。

助手看着那双被脱下来、显得精致又无辜的黑色高跟鞋,再看看刘欣蕊穿着丝袜、明显能看出右脚足跟处异常平坦轮廓的脚,心里明白:哪里是鞋不合脚?是她的脚,尤其是那只失去了整个跟骨的右脚,根本提供不了支撑高跟鞋后跟的“钩挂点”。那平坦的、没有骨性凸起的后跟,就像一个光滑的斜坡,再合脚的高跟鞋,后跟也会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滑脱下来。

刘欣蕊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她不再抱怨,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干脆把双脚直接踩在了轮椅冰凉的金属踏板上,隔着薄薄的丝袜感受那份实在的支撑感。“还是这样舒服…”她低声咕哝了一句,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放松。高跟鞋被随意地放在一边,像两个完成了装饰使命却毫无实用价值的漂亮道具。窗外的霓虹初上,映在她卸下些许妆容后更显清丽却难掩疲惫的脸上。一天的两种角色扮演落幕,唯有踏板上那双真实的、承载着勋章与残缺的脚,提醒着她来时的路和此刻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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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09:4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5-6-17 09:51 编辑

25.大结局

时间:2001年8月
地点:香港,维多利亚港畔海景别墅,刘欣蕊的新家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宽敞的客厅晒得暖洋洋的。空气里浮着细微的尘埃,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馊味。刘欣蕊皱了皱鼻尖,眉头下意识地拧了一下。她知道那味道的来源——自己的右脚。

她正背对着窗户,站在厨房的水槽边,小心地冲洗着几个苹果。水流哗哗作响。她穿着一条质料柔软的白色连衣裙,剪裁合体,勾勒出比三年前丰腴许多的线条。二十五岁的她,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与怯懦,皮肤是精心保养过的白皙细腻,脸颊透出健康的红晕,眉眼间沉淀着一种少妇特有的、混合着成熟与妩媚的风韵。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若非她身旁倚靠着的那副闪着银光的金属拐杖,以及她此刻的姿态,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家境优渥、生活惬意的美丽主妇。

她的左脚踩在一只精致的皮质人字拖鞋里,支撑着身体的大部分重量。而那只饱受折磨的右脚,则完全悬空着,赤裸着,脚踝微微有些红肿,脚底靠近足弓的位置皮肤显得异常干燥、发红,布满了细小的裂痕和脱屑。自从去年开始,右足跟骨完全缺失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足踝关节不稳定,积液反反复复,足底的筋膜粘连更是引发了顽固的无菌性炎症,每一次尝试着地都像踩在烧红的刀片上。更糟的是,医生建议她近期尽量少穿那双定制的矫形鞋——那不透气的材质已经让她的右脚染上了严重的足癣,“香港脚”。刺痒日夜不休,像无数蚂蚁在啃噬,更要命的是那股无法完全掩盖的、酸臭腐烂般的气味。这气味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她,让她在丈夫黄男面前都感到难堪,更怕熏到女儿。有时,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又闻到了筒子楼里,邻居捂着鼻子躲开时,自己脚下散发出的、那令人绝望的骨髓炎创口的腐臭味。那感觉,像幽灵的吐息,让她心底发寒。

“妈妈!” 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客厅的宁静。刘欣蕊立刻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手,脸上瞬间绽开温柔的笑容,之前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她转过身,拄着拐杖,动作因右脚的悬空而显得有些重心不稳,但依然流畅。

三岁的女儿丫丫正摇摇晃晃地从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小家伙穿着粉色的背带裤,小脸蛋上还沾着几点五颜六色的水彩颜料,显然是刚从她楼上的小画室里溜出来。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献宝似的向刘欣蕊跑来。

“慢点,宝贝,别摔着。” 刘欣蕊的声音柔软,带着宠溺。

丫丫跑到妈妈跟前,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纯粹的喜悦和发现宝藏的兴奋。她高高举起手里那个沾了些灰尘的、略显陈旧的物件,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找到了这个!”

刘欣蕊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那物件时,瞬间凝固了。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头顶直劈下来,贯穿了四肢百骸。她拄着拐杖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那是一只舞鞋。一只非常旧、落满灰尘,缎面已经失去光泽、甚至有些地方微微泛黄的芭蕾舞鞋。粉色的缎带软塌塌地垂着。

她认得它。不,她认得它们!这分明就是她当年那双……那双承载着她所有梦想与骄傲,又最终被残酷命运踩在泥泞里的舞鞋!是那双留在筒子楼出租屋里的、旧日的舞鞋!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一股混杂着尘土、汗水和旧日时光的、难以形容的气味仿佛隔着空气钻入了她的鼻腔。她离开那个冰冷的、充满恶意的小屋,搬进黄男家,然后来到香港……出发那天,她似乎是想找点什么的,是什么来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她再也没提过筒子楼里的东西。黄男事业那么忙,从分公司经理升到驻港总经理,他们结婚、生子、搬家……那些沾满痛苦尘埃的旧物,似乎自然而然地就被遗忘在了时光的角落,连同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以为它们早就不存在了,或者被处理掉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栋崭新的、面朝维多利亚港的豪宅里?

刘欣蕊的心跳得又急又重,像要冲破胸膛。她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从女儿小小的手里接过了那只舞鞋。冰冷的缎面触感像针一样扎着她的指尖。旧日的灰尘簌簌落下。

“丫丫……” 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一种源于最深恐惧的急迫和严厉,“这个……你从哪里拿到的?告诉妈妈!从哪里?!”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女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困惑和一种强烈的不安。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完全依靠着拐杖维持平衡,那只悬空的、散发着异味的右脚,不受控制地轻轻痉挛着。

然而,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质问和惊恐的表情,丫丫脸上那纯真无邪的笑容消失了。她的小嘴微微张开,眼神里属于孩童的光彩在瞬间褪去,变得空洞而陌生。一种冰冷、诡异的平静笼罩了她的小脸。

紧接着,一个清晰、稚嫩,却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诞腔调,从丫丫口中唱了出来:

“烂脚丫,烂脚丫,刘欣蕊的脚丫像烂麻!
十个脚趾头,灰灰又勾勾,
一瘸一拐坐车车,臭得人发呕!”

每一个字音都无比清晰,每一个节奏都带着当年筒子楼里那些顽劣孩童起哄时的、恶毒的韵律。那首像噩梦烙印在刘欣蕊灵魂深处的歌谣,此刻,竟然从她三岁女儿的口中,用天真无邪的童声,清晰无比地复现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窗外维多利亚港波光粼粼,游轮鸣笛悠扬。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弥漫着苹果的清香,也弥漫着那无法忽视的、来自刘欣蕊右脚的酸臭气味。

刘欣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当年病痛缠身时还要苍白。她那双妩媚的眼眸因极致的惊恐而瞪得极大,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映照着女儿那张突然变得陌生而诡异的小脸。她的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被扼住般的抽气声。

那只沾满旧日尘埃的粉色舞鞋,从她僵直的手指间滑落,“啪嗒”一声,轻飘飘地掉落在光洁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

画面,定格在她那张因巨大恐惧而扭曲的、美丽少妇的脸上。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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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17 10: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太好了
花咲かせた、穏やかな私はもう居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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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10:32:3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夸奖。这次一口气写完呢,没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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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17 10:34:06 | 显示全部楼层
devil 发表于 2025-6-17 10:32
谢谢夸奖。这次一口气写完呢,没烂尾

那你写的别的文章都有什么啊
花咲かせた、穏やかな私はもう居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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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10:44:28 | 显示全部楼层
SFlyer 发表于 2025-6-17 10:34
那你写的别的文章都有什么啊

你就在论坛搜索“黄男”就好了。本人文章的御用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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