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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更新] 【互动式章节小说-武侠题材】笑傲连城【女主断臂/眼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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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5-6-27 22:10 编辑

  • 这是一部金庸武侠题材架空小说,而且这个小说属于“与读者互动形式”,也就是在关键节点上读者做出选择(比如选A,会引发分支剧情;选B,会引发另一个分支剧情)。
  • 主角是《连城诀》里面的狄云,金庸的原著小说的章节“乡下人进城”中,提到了主角“狄云”因为先前为自己师傅的衣服被吕通弄坏(粪便污染),前去强出头和吕通对打,却得罪了荆州万家(万震山)。加上狄云的师妹戚芳被万震山的儿子万圭垂涎美貌,想要纳为己有,便于万家弟子设局邀请狄云比武。谁料比武变成了多人恃强凌弱打一个。狄云武功低微,遭此侮辱却无力反抗。而师叔“言达平”假扮老乞丐,传授了狄云三招“连城剑法”,借此机会挑动大师兄万震山和三师弟戚长发之间的争斗。第二天,狄云大闹万震山寿宴,并于万家弟子八人于庭院内比武较量。狄云使了三招连城剑法打败了对方,却引起了万家和戚长发之见的猜忌。计谋奏效后,戚长发刺伤万震山后逃走(实则被万震山用计锁喉,打晕之后砌在墙中。后戚长发逃出生天,而万震山却浑然不觉,此为后话),狄云和师妹戚芳不知所措,只能暂住万家,再做计较。导致狄云被万家人陷害,深受牢狱之灾,而师妹戚芳亦成了万圭之妻。并引发后续的“雪谷之战”等情节。
  • 在此,在狄云“受到万家弟子的侮辱,奈何自己武功低微无力反抗”这个剧情节点后,“遇见言达平传授三招连城剑法”的剧情节点之前,这段时间里(晚上),设定由于狄云因作者强行修改设定而身负上乘武功(比如使用“打破第四面墙”的方式,让原著作者“金庸”亲自现身《连城诀》武侠世界,以“南柯一梦”的形式传授狄云武艺,并强行改变了原著“狄云”的人物性格),以备推动后续剧情。
  • “狄云身负上乘武功”的原因是因为:属于作者的恶趣味,强行设定主角“狄云”一觉醒来就学会了《射雕英雄传》及《笑傲江湖》里面各种高级武功(“玉箫剑法”、“落英神剑掌”、“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蛤蟆功”、“弹指神通”、“一阳指”、“五岳剑派”剑法、“武当太极剑”),但是内功根基还是原版“狄云”的设定,需要重新修炼。并且原本人物的性格被《鹿鼎记》中的韦小宝强行代替,原本人物的学识与智商被《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强行代替(类似于“夺舍”,但是原本人物狄云的记忆被保留下来)。比如原版“狄云”老实质朴、毫无心机,且学识粗鄙不认识字,强行改动后变得“老奸巨猾”且“计谋过人”颇有心计。
  • 设定《连城诀》的世界观与其他金庸作品并不相通。即《连城诀》里面相关人物只能隐约感觉到这些剑法招式都来自于名门正派,但一定与“连城剑法”无关。


注意:本文由于是武侠题材,所以会以女主或女配眼盲、断臂为主。(但由于存在分支剧情,所以读者要仔细找哦)
这个文章由于是互动开放式题材,所以会时常更新,加载新的分支剧情。保证文章常读常新。
里面的细节设定更多参考电视剧版本,而不是原著。所以原著党莫喷

最新提示:
现在已经更新到了23章,女配登场。
现在更新到了21章,主角和妹纸离开荆州,到新地图去了。大家猜猜,后面登场的女配能是谁?
我们的主角正在照顾断臂妹纸哦~
现在已经更新完第19章,之后的章节或多或少都会D味十足。
女主戚芳将会在第13章节重伤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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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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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将荆州万府庭院染上一层凄艳的橙红。狄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廊的青石板上。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沾满了尘土,好几处被撕破了口子,露出底下青紫交加的皮肉。那张原本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敦厚朴实的脸,此刻鼻梁红肿,嘴角破裂,渗着血丝,左眼眶更是乌青一片,高高肿起,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他右手紧紧攥着一柄寻常的铁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尖无力地拖在地上,发出“嚓……嚓……”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在刮擦着他心头的屈辱。下午那场“比武”的情景,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着他的记忆:万家那八个弟子,脸上挂着轻蔑的讥笑,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切磋之词,手下却毫不留情。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专挑关节软肋招呼,哪是比武,分明是猫戏老鼠般的凌辱!他空有一腔激愤,奈何武功低微,所学不过是师父戚长发那几式庄稼把式,如何抵挡得住?若非对方意在羞辱而非取命,只怕此刻已躺在乱葬岗了。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从狄云肿胀的嘴唇里挤出,带着浓重的湘西乡音,充满了沮丧和不解。他停下脚步,背靠着冰冷的廊柱滑坐在地,铁剑“哐当”一声脱手落在身旁。他茫然地抬起那只好些的眼睛,望着天边那抹将逝的残霞,眼神里满是憨直的无助与愤懑。“俺……俺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万家?师父带俺和师妹来给万师伯拜寿,是……是礼数啊。他们……他们为啥要这样对俺?”他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憋屈,只觉得一股浊气堵在胸口,闷得发慌。他下意识地用那粗糙肮脏的手背去擦嘴角的血迹,却忘了手上也沾着灰土,反倒抹了一脸污糟,更显狼狈可怜。他抬手想揉揉肿痛的额角,指尖刚碰到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颓然放下,只能对着地上的铁剑发呆,喃喃自语:“都怪俺……都怪俺没本事,护不住师父给俺做的衣裳,也……也护不住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清癯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回廊转角。来人约莫六旬上下,身形不高,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色直裰,质地倒像是读书人的衣料,却透着几分古旧。面容清癯,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温润中带着阅尽世事的睿智与悲悯。最奇的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样式古怪、晶莹剔透的薄片(眼镜),在暮色中偶尔闪过一点微光。他步履轻缓,带着江浙一带特有的儒雅口音,开口唤道:“小哥儿。”

狄云正沉浸在自己的悲愤和自怨自艾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肿痛的眼睛勉强聚焦,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老者正站在几步开外,慈眉善目地望着自己。狄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想缩起身子,以为是万家又派人来找麻烦,眼神里充满了乡下人遇到生人的警惕和一丝未消的惊惶。

“莫怕,莫怕。”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和蔼地笑了笑,那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奇异地抚平了狄云些许不安。老者走近两步,目光落在狄云青肿的脸颊和破败的衣衫上,轻轻叹了口气:“观小哥儿形容狼狈,眉宇间郁结不散,想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不公。唉,世人多欺善怕恶,良善质朴如你,反倒容易遭人算计。”

狄云听得这话,只觉得句句说到了自己心坎里,一股酸楚直冲鼻尖,肿胀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泪水。他喉头哽咽,想说点什么,却笨嘴拙舌,只憋出一句带着浓重乡音的:“老……老先生,俺……俺……”

“老夫姓查,姑苏人氏,游历至此。”老者自报家门,声音温和,仿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他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狄云,缓缓道:“老夫观你根骨并非愚钝,只是际遇坎坷,明珠蒙尘。今日相逢,也算有缘。不忍见你如此良材,就此沉沦于奸佞之手。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为你改一改这命途多舛的轨迹。”

狄云听得懵懵懂懂,什么“根骨”、“明珠”、“命途”,对他这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人来说,如同天书。他茫然地眨了眨肿痛的眼睛,憨憨地问道:“查……查老先生?您……您要帮俺?怎么帮?俺……俺都这样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肋骨,动作笨拙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无助。

查姓老者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蕴含着某种洞悉天机的神秘。他伸出右手,那是一只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轻轻点向狄云眉心的印堂穴。

指尖未至,狄云只觉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无形气流已将自己全身笼罩。他浑身一僵,动弹不得,连惊叫都卡在了喉咙里。紧接着,那并拢的指尖便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心。

“嗡——!”

仿佛九天惊雷在脑海深处炸开!狄云只觉得眼前骤然爆发出无数道璀璨夺目的光华,无数的人影、无数的剑招、无数的掌法、无数的奇门妙术,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进了他的意识深处!他“看”见玉箫横空,碧影森森;他“看”见落英缤纷,掌影如梦似幻;他“看”见竹棒翻飞,精妙绝伦;他“看”见刚猛无俦的掌力化作金龙;他“看”见怪异绝伦的蛤蟆功;他“看”见指风破空如弹丸;他“看”见一指点穴,气度雍容;他“看”见五岳奇峰,剑招各异;他“看”见太极圆转,剑意绵绵……这些招式精妙绝伦,威力无穷,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武学至理,远超他贫瘠想象所能及。它们并非按部就班地传授,而是如同烙印一般,直接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一种更加奇异的蜕变在他思维中发生。原本那如同蒙着厚厚尘土的榆木脑袋,仿佛被一股清泉涤荡而过,骤然变得清晰、灵动起来!那些困扰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屈辱和阴谋,此刻竟如同掌上观纹般脉络清晰。万家弟子的挑衅、万圭看向师妹那贪婪的眼神、这场“比武”背后潜藏的恶意……种种线索瞬间串联,真相豁然开朗!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几分狡黠和算计的心思,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他不再是那个只知憨厚老实、逆来顺受的乡下小子狄云了,一股油滑的、机变的、甚至有点玩世不恭的念头在他心头盘旋,许多“鬼点子”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比如,如何用最省力的法子让那些羞辱自己的人吃个大亏?比如,如何利用这些新得的“本事”……这感觉陌生又新奇,让他有些不适,却又隐隐感到一种掌握主动的兴奋。

这信息洪流与思维蜕变来得快如电光石火,去得也突兀。老者点在他额心的手指已然收回,笼罩周身的气场瞬间消散。狄云浑身一颤,仿佛从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竟已被冷汗浸透。他猛地抬头,急欲询问:“查老先……”

然而,眼前空空如也!

方才那慈眉善目、气质不凡的查姓老者,竟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廊下微凉的晚风,吹拂着他汗湿的鬓角。

“哎哟!”一阵钻心的剧痛从身上各处传来,狄云这才彻底清醒。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依旧背靠着冰冷的廊柱坐在地上,旁边是那把脱手的铁剑。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颗疏星点缀着墨蓝的夜空。哪里有什么查老先生?只有庭院里虫鸣唧唧,更添几分孤寂。

“原来……原来是个梦?”狄云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浓浓的失望。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浑身被打伤的地方同时发出抗议,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又“唉哟”了几声。这真实的痛楚无情地击碎了刚才那场离奇梦境带来的些微振奋。他扶着廊柱,艰难地直起身,弯腰去捡地上的铁剑,嘴里嘟囔着:“真是撞了邪了,挨了顿打,还做这种怪梦……梦见有人教俺绝世武功?还……还让俺变聪明了?俺这笨脑壳,还能变聪明?”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这动作牵动了颈部的伤处,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就在他刚刚站直身体,准备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客房挪动时——

“咳哼!”一声清晰的、带着痰意的咳嗽声,从不远处花木扶疏的阴影里传来。

狄云心头一跳,猛地循声望去。只见月光清辉下,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蓬乱的老乞丐身影,拄着一根打狗棒,正佝偻着背,静静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眼睛似乎正望着他。

正是白天在万家大门口乞讨的那个老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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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5-6-23 22: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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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庭院中的青石板照得泛着清冷的光。那一声突兀的咳嗽,像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狄云自怨自艾的沉寂。他循声望去,只见数步之外,一丛半枯的芭蕉阴影下,正倚着那白日里在万府门前见过的老乞丐。

这老丐身形佝偂,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倚着一根油光水滑、顶端分叉的竹棒(打狗棒)。他头发灰白蓬乱,如同一个经年未理的鸟巢,胡乱地纠结在头顶,几绺枯草般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部分面颊。脸上皱纹深刻,如同刀劈斧凿,沾满了尘垢与油污,几乎看不出本来肤色。身上一件百衲衣,补丁叠着补丁,早已看不出原色,破烂处露出里面同样污黑的单衣。裤腿一只高一只低,赤着的双脚沾满泥泞。唯有一双眼睛,在乱发和皱纹的遮掩下,偶尔闪过一线浑浊却并非全然昏聩的光芒,此刻正透过发丝的缝隙,幽幽地打量着狄云。

狄云心头猛地一跳。白日里挨打的屈辱感尚未散去,此刻又在这僻静处撞见这行迹古怪的老丐,再加上方才那场离奇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几件事叠加在一起,一股强烈的警惕心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他的心头。

(查老先生刚走——或者说刚在梦里传了我一身本事,这老乞丐就冒出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狄云脑中念头飞转,原本憨直混沌的思绪,此刻竟如明镜般清晰,瞬间便梳理出几种可能:

(万家!定是万圭那帮龟孙子还不肯放过俺!白日里当众羞辱不够,晚上又派这老叫花来,是想继续戏弄俺?还是……想探探俺的底?)

(又或者……是白日里那个来寻仇的吕通?他被打跑了心有不甘,雇了人来报复?这老丐看着不起眼,说不定身怀歹毒功夫!)

白日里因强出头替师父衣服“讨公道”而惹祸上身的教训,此刻无比清晰地在他心中警醒。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毫无心机的乡下小子了。一股油滑的谨慎和近乎本能的算计,取代了原本的憨厚。

“咳哼……”老乞丐又咳嗽了一声,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破风箱在拉扯。他拄着打狗棒,往前挪了两步,动作看似迟缓笨拙,每一步都拖泥带水。然而,狄云那双被“梦境”强行灌注了无数上乘武学见识的眼睛,此刻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老丐的步子虽拖沓,但每一次落脚,那沾满泥泞的赤脚与青石板接触的瞬间,都异常沉稳,重心转换间竟无半分虚浮之态。更奇的是,他佝偂着背,身形看似散乱,但肩胛骨的位置却隐隐透出一种内敛的劲力,仿佛一张松弛却随时可以绷紧的弓。尤其是他握着打狗棒的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指节粗大异常,指缝里虽满是污垢,却隐隐透出一种长期握持硬物磨砺出的力量感。

(好家伙!这老东西装得倒像!) 狄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学着对方白日里在万府门口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肿痛的脸上努力挤出几分乡下人的怯懦和茫然,瓮声瓮气地问:“你……你是白天的老丈?找俺……有啥事?”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死死锁定老丐的肩、腰、腿、足,以及那根看似寻常的打狗棒。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在狄云青肿的脸上扫过,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低沉:“小哥儿……白日里的事,老叫花都看在眼里啦。那万家的小崽子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辱于你,实在可恶!”

狄云心中警惕更甚:*(来了!果然提起这茬!是想勾起俺的怒火,让俺顺着他的话头走?)* 他脸上却配合地露出愤懑又委屈的神色,含糊地“嗯”了一声,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刚捡起来的铁剑剑柄。

老乞丐又往前凑近小半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意味:“小哥儿,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不想把白日里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

(报仇?) 狄云心念电转。*(这老家伙,是想怂恿俺去跟万家拼命?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万家派来试探俺的?还是想借刀杀人?)* 他目光飞快地掠过老丐握着打狗棒的手,那手上的老茧位置,似乎更偏向于握剑的习惯……

老乞丐见狄云沉默(实则是在飞速盘算),以为他动心,便继续道:“老叫花看你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就是……就是没遇上明师,学了点庄稼把式。这样吧,老叫花这里有几手粗浅的剑术,你若有心,老叫花便教你几招!保管你明日寿宴之上,能当众找回场子,让那些小崽子们好看!如何?” 说着,他那只空着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比划个剑招的起手式。

传授剑术?!

狄云心头剧震!白天刚被万家弟子用“切磋”的名义毒打,晚上先是一个“查老先生”在梦里灌顶传功,现在又冒出一个老乞丐也要传剑?!这接二连三的“奇遇”,落在如今心思玲珑剔透的狄云眼里,简直处处透着诡异和算计!

(白日里传功是梦?那这老乞丐的传剑呢?是真?是假?是陷阱?) 他脑中念头飞转,黄蓉的机变和韦小宝的市侩狡黠在这一刻完美融合:
(万家势大,硬拼是找死。这老乞丐来历不明,但武功底子绝对不弱,至少比现在的俺强——俺空有招式,内功稀松,还浑身是伤。直接翻脸质问,万一他真是万家的人,或者是个硬茬子,俺立刻就要倒霉!)
(可若傻乎乎答应学他的剑,万一他教的真是歹毒功夫,或者故意教错要害死俺,或者……干脆是某种毒计的开端呢?俺现在脑子里一堆绝世武功的架势,虽然没内功使不出威力,但眼光还在!不如……)

狄云心念已定。他脸上故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惊喜,夹杂着乡下人特有的憨傻与渴望,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真……真的?老丈,您……您真肯教俺剑术?俺……俺能报仇?” 他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热切”地望向老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但暗地里,他全身的肌肉却已悄然绷紧,握着铁剑的手指调整了一个更易发力的姿势,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乞丐即将比划出的“粗浅剑术”上。
于是,狄云决定:
A. 姑且看他演练剑法招式再说(后接3(1))
B. 当面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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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脸上那副“渴望”与“憨傻”的神情维持得恰到好处,眼神里甚至还刻意燃起了两簇“复仇”的火焰,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激动地向前又凑了小半步,声音因为“急切”而略显尖锐:“老丈!您……您真是活菩萨!俺……俺做梦都想报仇!求您快教俺!俺给您磕头都成!”说着作势就要弯腰。

“哎,使不得,使不得!”老乞丐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似乎对这乡下小子的“上钩”很是满意。他连忙摆手,嘶哑着嗓子道:“磕头就免了。不过嘛……”他话锋一转,佝偂的身子似乎更弯了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老叫花这身子骨,被这夜风一吹,老毛病又犯了,这脊背酸痛的紧……小哥儿,你若真心想学,不如先帮老叫花捶捶背,舒活舒活筋骨?捶舒服了,老叫花才有精神教你那精妙的剑招啊!”

(捶背?) 狄云心头警铃大作,眼神瞬间锐利如针,又飞快地敛去,换上更深的“憨厚”与“担忧”。他脑中黄蓉的见识和韦小宝的市侩油滑瞬间交融:
(好个老狐狸!装!接着装!)
(方才俺看得清清楚楚,你那步子沉稳,肩胛骨内劲暗藏,呼吸细密绵长,比俺师父运功时还要悠长三分!这分明是内家功夫已颇有根基的征兆,绝非寻常练过几手庄稼把式的江湖人,更不可能是被风湿骨痛折磨的垂垂老朽!) 狄云甚至隐隐觉得,这老乞丐体内潜藏的内力,其精纯深湛之处,竟似乎……隐隐与他记忆中师父戚长发偶尔展露的内功路数有几分同源之感,却又更为精妙!这念头一闪而过,更添其疑窦。
(让俺近身捶背?是想试探俺?还是想趁机制住俺?或者……想借机在俺身上动什么手脚?万家也好,吕通也罢,没一个好东西!这老东西,定有古怪!)

“老丈……这……这怕是不妥吧?”狄云脸上堆起为难的神色,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怕沾染上对方的晦气,“俺……俺笨手笨脚的,乡下人没轻没重,万一捶坏了您老……”

“无妨!无妨!”老乞丐似乎痛得更厉害了,龇牙咧嘴地催促,“只管捶,用力些!老叫花这把老骨头还经得住!快,快些!”他转过身,将整个佝偂的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狄云面前,口中还不住地呻吟着。

狄云心中冷笑连连:*(装得倒挺像!好,你要演,小爷就陪你演到底!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 他打定主意,面上却唯唯诺诺地应道:“那……那俺就试试,老丈您忍着点。”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微曲,看似要去捶打老乞丐的后背。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将落下的刹那,中指与食指倏地并拢如戟,体内那点微薄得可怜的内息(来自原本狄云的粗浅根基)被强行凝聚于指尖,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无声无息却又迅捷无比地点向老乞丐后背正中的**灵台穴**!

(一阳指!专破护身气劲!任你金钟罩铁布衫,也抵不住这天下第一的点穴功夫!) 狄云脑中闪过那“梦境”中关于一阳指的霸道描述。相传此指法练至高深处,罡气可透指而出,隔空丈外制敌穴道,专破各种护体内功,乃是天下所有横练功夫的克星!只可惜他狄云此刻内力低微如萤火,别说罡气离体,便是想将指力透入对方体内半寸都艰难万分,只能依靠精准的点穴位置和这一指本身的玄奥法门,赌一赌能否破开对方可能存在的护体真气。

“噗!”

指尖准确地点中了灵台穴的位置!

然而,预想中对方气劲溃散、应指而倒的情形并未出现。狄云只觉自己的手指如同戳在了一块浸透了油的厚实老牛皮上,滑腻坚韧无比。更有一股沛然莫御、精纯浑厚的内家真力,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爆发,自那“老牛皮”之下汹涌反震而出!

“唔!”狄云闷哼一声,整条右臂乃至半边身子瞬间酸麻难当,如同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攒刺!那反震之力不仅雄浑,更带着一股阴寒刁钻的劲道,直透经脉。他脚下虚浮,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巨力狠狠向后抛飞出去!

(好深厚的内力!远胜于俺!) 狄云心头骇然,电光石火间,脑中那“武当太极剑”的柔韧圆转之意自然流转。他身在半空,强忍着右臂酸麻,左臂却下意识地画了个圆弧,身体随之扭动,仿佛风中飘絮、水中柔荑。太极剑法中的“柔云劲”应念而生,虽无内力驱动其神髓,但这借力卸力、化刚为柔的法门架子却已深印脑海。

“砰!”

狄云重重摔落在丈许外的青石板上,声音沉闷。若是寻常人,这一摔加上那反震之力,少说也得断几根骨头,吐口鲜血。但狄云落地瞬间,身体顺着那抛飞之势蜷缩翻滚,如同一个皮球般骨碌碌滚出两圈,竟将大半的冲击力道巧妙地卸入了翻滚之中。虽然摔得浑身骨头如同散了架,震得脏腑翻腾,眼前金星乱冒,狼狈不堪,却奇迹般地没有受到实质性的重伤。他一个“鲤鱼打挺”,竟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是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右臂依旧垂着,微微颤抖。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去,只见那老乞丐已霍然转身。方才佝偂痛苦的模样一扫而空,腰杆挺直了几分,浑浊的老眼中精光暴射,如同两道冷电直刺狄云,脸上满是惊怒交加之色!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憨傻可欺的乡下小子,竟能看破他的伪装,更敢突施辣手,而且最后还能用出如此精妙的卸力法门!

“好小子!”老乞丐的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厉,“扮猪吃老虎?倒是小瞧了你!这身借力卸力的功夫……好生古怪!说!你是何人派来的?!”

狄云心中剧震,强自镇定,脑中念头飞转,正待编个说辞。却见那老乞丐虽然惊怒,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自己,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却并未进一步爆发,似乎……并无立下杀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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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形式好玩!谢谢大佬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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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多来点儿女主各种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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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右臂的酸麻,迎着老乞丐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心中念头电转。对方虽惊怒喝问,气势迫人,但那股凌厉的杀意却并未实质性地压来,显然并无立时取自己性命的打算。这让他心中稍定,脑子也转得更快了几分。

“扮猪吃老虎?”老乞丐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狄云,仿佛要将他重新看透,“哼!方才那卸力打力的法门,倒是滑溜得紧,前所未见!招式上透着几分古怪……可惜!”他话锋陡然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刻薄的讥诮,“可惜你这身内力,稀松平常,简直不值一哂!教你功夫的那位‘师父’,怕是只知在招式上故弄玄虚,搞些‘躺尸剑法’之类的花架子,半点内家真传都舍不得教吧?嘿嘿,这般藏头露尾、心机深沉的手段,真不愧是‘铁索横江’戚长发的好徒弟!”

“铁索横江”四个字如同钢针,狠狠刺了狄云一下。他原本心思玲珑,对师父戚长发往日里的一些古怪行为已隐有疑窦,但此刻听到外人如此直白地嘲弄侮辱,一股护师之情还是油然而生。师父待他虽不算极其亲厚,却也如父如师,传授武艺,供他吃穿,在他心中,师父终究是那个在湘西乡下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住口!”狄云下意识地低喝一声,脸上伪装出的憨傻早已褪尽,换上的是混杂着愤怒与维护的复杂神色。他强辩道:“我师父外号‘铁索横江’,那是江湖同道敬他老人家招式绵密,守得稳当!他一剑刺出,敌人便成‘躺尸’,那是……那是剑法厉害!”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话音未落,脑海中那“梦境”所赋予的无数精妙剑招,特别是“五岳剑派”中那些气象万千、变幻莫测的剑法,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便将师父戚长发所授的“躺尸剑法”冲刷得千疮百孔!

(“躺尸剑法”?“孤鸿海上来”?) 昔日师父一招一式演练的情景在眼前浮现。那所谓的“刺肩式”(唐诗“刺斜里”的谐音),剑尖轨迹直来直去,毫无后着变化,若对方侧身闪过,或格挡反击,自己中门立时大开,岂不是引颈就戮?再看那“落泥招大姐”(落日照大旗),招式笨拙迟缓,追求一个笨力劈砍,全然不顾身法配合与剑势流转,与华山派“夺命连环三仙剑”那如狂风骤雨、环环相扣、剑剑夺命的凌厉狠辣相比,简直如同儿戏!更别提“玉女十九剑”的轻盈灵动、姿态曼妙却又暗藏杀机……戚长发的剑招,每一式看似凶狠,实则破绽百出,衔接生硬,完全违背了武学中虚实相生、刚柔并济、攻守兼备的基本道理!这哪里是什么精妙剑法?分明是……是故意教错的!

正当狄云被这残酷的对比冲击得心神激荡之际,对面的老乞丐却不再看他,反而微微仰头,望着清冷的月光,用一种与他此刻乞丐装扮极不相符的、带着几分文人气息的腔调,悠悠吟道:“孤鸿海上来,池横不肯顾!”

这十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狄云的心坎上!

“哥翁喊上来,是横不敢过!” 狄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正是师父戚长发所教的对应招式口诀!

(为什么?) 巨大的疑问如同毒蛇噬咬着狄云的心。*(师父明明不识字!他平日里就是个连自己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乡下人!他亲口告诉我们,他只会几手防身的庄稼把式!)* 可这“哥翁喊上来,是横不敢过”,分明是“孤鸿海上来,池横不肯顾”的谐音!而且是真正的唐诗!

更深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狄云猛地想起,在湘西那间简陋的茅屋里,师父戚长发时常会独自一人,在油灯下摩挲一本封皮泛黄的小册子,神情专注,有时还低声念念有词。当他和师妹戚芳好奇问起,师父总是神色略显慌张,随手将册子塞进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没啥,是……是你师娘留下的鞋样子,我看看还合用不。”

(鞋样子?一本写着《唐诗选集》的鞋样子?) 过去那个憨直的狄云从未深想,只当是师父睹物思人。可如今,黄蓉的博闻强识和韦小宝的市侩精明在他脑中融合,这点点滴滴的异常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线索!

师父在撒谎!他不仅识字,而且深谙真正的剑诀!他所教的“躺尸剑法”,根本就是一套被刻意篡改、扭曲得面目全非、漏洞百出的垃圾!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故意教坏自己的徒弟?

所有的疑惑、愤怒、被欺骗的冰冷感,最终都化为一股强烈的冲动。狄云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惊疑不定、似乎也在揣测他为何突然失态的老乞丐,抱拳沉声道:

“老先生!方才多有得罪,是在下鲁莽了!” 他此刻的语气,哪里还有半分乡下人的土气?分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从容与书卷气,却又透着一丝江湖人的果决。“您所吟‘孤鸿海上来,池横不肯顾’,意境高远,剑意想必也非同凡响!在下斗胆,可否请老先生……以此句真意,指点在下一二剑招?”

他的目光坦然而坚定,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求和对高深武学的向往,早已将方才的冲突和伪装抛到了脑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请求,让那老乞丐浑浊的眼中精光再次一闪,惊疑之色更浓,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鼻青脸肿、衣衫破败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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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15559669200 发表于 2025-6-23 22:50
多来点儿女主各种残疾。

原著里面狄云不是被穿琵琶骨+砍掉手指了么,所以看着小说有感而发,写了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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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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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狄云,惊疑之色如同水波般在眼底荡漾。眼前这年轻人,鼻青脸肿,衣衫褴褛,依旧是白日里那副狼狈模样,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已天翻地覆。方才还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怯懦与激愤,转瞬之间,眼神却变得清明而锐利,举手投足间竟隐隐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书卷气与果决,言语更是文雅得体,与之前判若两人!

(古怪!着实古怪!) 老乞丐心中凛然。*(戚长发那老狐狸,装了一辈子老实人,教出来的徒弟竟也有这般变脸的功夫?莫不是……他早就暗中提防着我等,故意让徒弟藏拙?)* 他念头飞转,越想越觉得眼前这年轻人身上迷雾重重。但随即,一丝狠厉与算计又取代了惊疑:*(管他真傻假傻,只要他能成为搅乱万家的棋子,便足矣!他越是古怪,说不定越有用!)

“哼!”老乞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暂时压下心头疑虑。他见狄云眼神坦荡,充满求知之意,便顺着话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些伪装,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决断:“好!你小子既有此心,老夫便教你几手真正的‘唐诗剑法’!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如钩,直刺狄云眼底,“学成之后,明日万震山寿宴之上,你需当众挑战万家弟子,将今日所受之辱,十倍奉还!你可答应?!”

狄云闻言,心中念头急转。万家弟子白日里群殴的痛楚记忆瞬间翻涌上来,肋骨、脸颊、手臂……各处伤处仿佛又被唤醒,隐隐作痛。一股被欺辱、被践踏的怒火“腾”地窜起,烧得他心头发烫。与此同时,师父戚长发那虚伪的假面被无情撕开带来的冰冷酸楚也交织其中。报仇!既是洗刷自身屈辱,又何尝不是对那个欺骗了自己和师妹多年的“师父”的一种无声控诉?

“我答应!”狄云斩钉截铁地应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此刻的他,油滑之下,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与对真相的渴求。

“好!”老乞丐眼中精光一闪,不再多言。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那原本佝偻如虾米的腰背,竟如同拉开的强弓般猛地挺直!身上那件破烂油腻的百衲衣,此刻竟无法完全遮掩其下陡然爆发的矫健。他手腕一抖,那根油光水滑的打狗棒“嗡”地一声轻颤,仿佛活了过来,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瞬间取代了方才的颓靡。月光下,他虽仍是那副蓬头垢面的打扮,但整个人气质大变,如同一柄尘封多年、骤然出鞘的利剑,身形挺拔如松,步伐间隐有龙虎之姿,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乞丐模样?便如一条蛰伏已久的蛟龙,抖落了满身泥垢,露出了峥嵘一角。

“看好了!”老乞丐低喝一声,手中竹棒斜斜指向前方,口中朗声吟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不动如山,手腕却陡然一翻,竹棒尖端化作一道迅疾无比的青影,并非大开大合的劈砍,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精准与凝练,如孤烟直刺苍穹,又似落日沉坠的轨迹,直取前方虚空中的“肩头”位置!这一刺,快、准、稳,毫无花哨,却蕴含着一种以静制动、后发先至的意味,正是“**刺肩式**”的真髓!与戚长发那直来直去、破绽百出的“刺肩式”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此招看似简单,却深得剑法“一击必中”的要旨,专攻要害,凌厉异常。

“第二式!”老乞丐招式不停,竹棒画弧收回,口中吟道:“**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

随着诗句,他身形微微前倾,仿佛侧耳倾听风声,手中竹棒却划出一道道连绵不绝、圆转如意的弧线。这些弧线并非防御,而是在划动间产生一股奇异的牵引、卸转之力,如同波涛起伏的山峦,将一切袭来的劲力或引偏,或化解,或借力打力反推回去!竹棒在他手中仿佛有了黏性,形成了一个个无形的漩涡。这正是“**去剑式**”!精妙之处在于“圆”与“连”,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绝非戚长发那生硬格挡的“去剑”可比。

“最后一式!”老乞丐气势再变,吟诵声陡然拔高,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他猛地将竹棒向上一抛!那竹棒竟似被无形气劲牵引,并未直坠落地,而是诡异地悬停在他身前一尺之处,滴溜溜旋转!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老乞丐双掌齐出,掌影翻飞,飘忽不定,如同被狂风吹卷的大旗,又似风中凄厉的马鸣,专取对手面门、咽喉、胸口等上三路要害!掌法迅捷诡谲,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待掌影将尽,他右手一抄,稳稳接住下落的竹棒。这一招正是“**耳光式**”!其精妙在于“气御兵刃”的短暂离手惑敌,以及随之而来狂风暴雨般的近身掌击,阴狠毒辣,极尽羞辱之能事。

狄云凝神细观,心中暗自品评。这三招“唐诗剑法”,招式古朴凝练,意境与剑(棒)招结合紧密,气韵贯通,确属上乘武学。其精妙虽不及“玉箫剑法”的飘逸灵动、变化万端,也不如“夺命连环三仙剑”那般狠辣暴烈、一往无前,更无“太极剑”的圆融无碍、后劲绵绵,但其胜在直接、实用,每一招都目的明确,将唐诗的意境化作了凌厉的杀招,自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与威力。

“如何?可看清楚了?”老乞丐演练完毕,气息稍平,目光炯炯地看向狄云,带着考校之意。

狄云拱手道:“招式变化,晚辈已铭记于心。”他脑中确实已将这三招的轨迹、劲力运转记得清清楚楚。

“好!那你便将这三招,从头至尾,演练一遍与老夫看!”老乞丐沉声道。

此言一出,狄云心中却是猛地一沉!

(演练一遍?) 他脑中瞬间警铃大作。(我脑海中尽是五岳剑法、玉箫剑法、太极剑法的精妙招意,早已根深蒂固。此刻若依样画葫芦使出这‘唐诗剑法’,稍不留神,招式衔接间,或发力运劲时,极可能下意识地带出那些不属于此界的武功路数!这老乞丐眼光毒辣,方才已觉我卸力法门古怪,若再被他看出我身负如此多迥异于世的绝学,必生天大疑窦!届时他若追问来历,我该如何解释?说是一个戴眼镜的查老先生梦中传授?岂非滑天下之大稽!更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电光石火间,狄云心念急转,韦小宝的急智与黄蓉的机变瞬间占据上风。就在他作势要依言演练,刚刚摆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起手式时——

“哎哟!”

狄云仿佛因为身上伤痛未愈,脚下突然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就朝旁边一个蓄满雨水的大水缸撞去!

“哗啦——!!!”

只听得一声巨响,水缸被撞得四分五裂!浑浊的泥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将猝不及防的狄云浇了个透心凉,从头到脚淋成了落汤鸡!破碎的瓦片和水花更是溅了旁边老乞丐一身。

狄云“狼狈不堪”地摔倒在泥水瓦砾之中,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牵动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咳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进去的脏水,脸上、头发上沾满了污泥,那副凄惨模样,比之前挨了打还要不堪。他抬起头,看向同样被溅了一身水、脸色惊愕又带着几分愠怒的老乞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惭愧”笑容,声音虚弱又带着浓重的“歉意”:

“前……前辈恕罪!晚辈……晚辈这身子实在不争气,挨了打又着了凉,手脚发软……这……这水缸……唉!都怪晚辈没用!” 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收拾地上的碎片,动作笨拙而“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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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5-6-24 13:3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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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泥水顺着狄云的头发、脸颊不断淌下,滴落在破碎的瓦片和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他挣扎着坐起身,剧烈地咳嗽着,脸上沾满污泥,模样狼狈至极,口中还在不住地道歉:“前辈恕罪……晚辈实在是……咳咳……手脚不听使唤……”

老乞丐站在一旁,身上的破衣也被溅湿了大片,几缕湿透的灰发黏在额角。他冷冷地看着狄云这番“表演”,浑浊的眼中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与怒意。

“哼!”一声短促而冰冷的鼻音从老乞丐喉间挤出,如同寒冰坠地。“小娃娃,跟老夫玩心眼?”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故意跌倒撞缸?你当老夫是三岁稚童,看不出你这点粗浅把戏么?!”

狄云心头一凛,暗道这老东西果然眼毒,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因“伤痛”和“惭愧”而扭曲的表情,眼神“无辜”又“惶恐”地望着对方。

老乞丐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属于真正高手的迫人气势再次隐隐散发出来,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狄云:“老夫不管你是真摔还是假摔!也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这三招‘唐诗剑法’,你今日必须给老夫学会!明日万震山寿宴之上,你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这三招,狠狠地打万圭那小崽子和他那群狗腿子的脸!将他们加诸于你身的羞辱,十倍奉还!听清楚了没有?!”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显然已将狄云视为必须完成任务的棋子,至于这棋子本身有何古怪,只要不影响大局,他暂时可以压下不究。

狄云听着这近乎命令的言语,心中念头飞转:
(他如此急切,甚至不顾我‘意外’狼狈,强逼我学剑……重点并非在我本身武功如何,而在于我必须在万家面前使用这套特定的‘唐诗剑法’!他的目标,是利用这套剑法在万家……不,更可能是在万震山面前显露!他想挑动什么?是针对万家?还是……针对我那‘好师父’戚长发?)
(既然他意在‘唐诗剑法’本身,而非探究我的底细,那事情倒有转圜余地……与其遮遮掩掩被他逼得露馅,不如……主动露点‘东西’出来,但要把水搅浑!)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狄云脑中成型——韦小宝式的兵行险着,加上黄蓉的机变百出。

他挣扎着从泥水里彻底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泥浆,眼神中那股“惶恐”和“笨拙”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坦诚”与“狡黠”的复杂光芒。他对着老乞丐抱了抱拳,语气带着几分“豁出去”的诚恳:

“前辈息怒!晚辈……晚辈并非存心欺瞒。实不相瞒,家师……家师戚长发,除了那套‘躺尸剑法’,私下里……也传了晚辈几手保命的绝技。只是严令不得轻易示人。” 他顿了顿,观察着老乞丐的神色,见对方眼中精光一闪,似有探究之意,便继续道:“方才见前辈演练真诀,神妙无方,晚辈心痒难耐,又恐演练前辈剑法时,下意识带出师门保命功夫,反倒不伦不类,贻笑大方。故而……故而斗胆,想先将师门那几手粗浅‘保命绝技’演练一番,请前辈指点斧正,也好让晚辈心里有个底,免得明日混杂使用,露了怯。”

这番话半真半假,姿态放得极低,又抬出了“师门严令”和“请教指点”的幌子,听起来合情合理。老乞丐眉头微皱,盯着狄云看了几息,似乎在判断其真伪,最终鼻子里哼了一声:“也罢!老夫倒要看看,戚长发那老狐狸,除了‘躺尸’,还能藏些什么‘保命绝技’!你且使来!”

狄云心中一定,暗道:“成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回忆师门秘传。只见他右手握紧那柄普通铁剑,剑尖斜指地面,口中却用一种极其古怪、带着浓重乡音的腔调,抑扬顿挫地高声吟道:“**大拇哥胭脂,长鹅卤翼圆!**”(对应“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吟声未落,狄云手腕猛地一抖!他并未使出老乞丐那精准凝练、以静制动的“刺肩式”真意,反而剑走偏锋,铁剑化作一道带着奇异弧线的青光!这一挑,轨迹刁钻灵动,劲力吞吐不定,仿佛不是刺,而是“引”或“粘”,专取对手肩头关节薄弱处,赫然是**打狗棒法**中“挑”字诀的精髓!虽与“刺肩式”同样指向肩头,但一个如孤烟落日般直击要害,一个却如灵蛇出洞般缠绕钻营,形似而神非。

紧接着,狄云脚步一错,口中又怪腔怪调地念道:“**忽听喷斤风,连山若布逃!**”(对应“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

随着这古怪口诀,他手中铁剑并未划出连绵圆转的卸力弧线,而是突然变得异常“粘稠”!剑身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划出一个个大小不一、首尾相接的浑圆轨迹,动作看似缓慢,却圆转如意,绵绵不绝,一股柔韧的牵引之力自剑圈中隐隐透出。这分明是**武当太极剑**“柔云劲”的架子!只不过被他刻意简化,只取其“圆”与“连”的表象,模仿“去剑式”卸力的感觉,实则内蕴道家“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深意,与老乞丐那将“惊风连山”化作汹涌波涛的卸转劲力又自不同。

“第三式!”狄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狠厉:“**落泥招大姐,马命风小小!**”(对应“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念罢,他并未抛剑,反而剑交左手倒持,剑柄在前!同时身形如鬼魅般向前一滑,左手剑柄如毒龙出洞,疾点对手胸前要穴,用的竟是**玉箫剑法**中“萧史乘龙”的招式路数,只是将玉箫换作了剑柄!就在对方注意力被这近身点穴吸引的刹那,狄云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微张,掌影翻飞,姿态曼妙却暗藏凌厉杀机,如同缤纷落英,瞬间笼罩对手上三路数处大穴!这正是**落英神剑掌**的招式!这一下,以倒转剑柄点穴惑敌,辅以精妙掌法强攻,模仿了“耳光式”离手惑敌接掌击的精髓,但路数更加奇诡飘逸,与老乞丐那狂猛直接、专攻要害的掌法气象迥异。

老乞丐在一旁凝神观看,初时眼中还带着审视与嘲弄,但随着狄云一招招使出,那嘲弄渐渐变成了惊疑,最后化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他看得分明,这小子口中念着戚长发那狗屁不通的“躺尸”歪诗,手上使的招式却精妙绝伦,远非“躺尸剑法”可比!这些招式或刁钻灵动、或圆转绵长、或奇诡飘逸,气象万千,绝非一路,更与连城剑法毫无瓜葛!而且每一招虽被他刻意扭曲、模仿唐诗剑法的外形,但骨子里透出的武学意境,竟都隐隐透出名门大派的风范,却又杂糅怪异,闻所未闻!

待狄云收势站定(依旧一身泥水,狼狈不堪),老乞丐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困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缓缓摇头道:
“嘿!好个戚长发!‘铁索横江’果然名不虚传!教徒弟藏拙扮猪吃虎也就罢了,竟还搜罗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塞给你?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花里胡哨,全无章法!难怪把你教得内力稀松,招式却古里古怪!哼,乱七八糟!当真是乱七八糟!” 他虽在贬斥,但眼底深处那抹惊疑却久久未能散去。狄云身上这团迷雾,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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