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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lover.King

[定期更新] 平行世界里的钱司 更新至第二幕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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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 第五章:第三轮手术·碎裂的底座 (The Foundation)

**9月19日 08:00 AM | 骨科创伤手术室 (Trauma OR)**

这是伤后的第5天。也是决定司佚旸未来能否“坐起来”的关键一役。

手术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像是一场葬礼的序幕。
麻醉机规律的风箱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器械护士准备了整整七辆不锈钢器械车,上面堆满了像五金店仓库一样的植入物:钛合金重建钢板、不同直径的髓内钉、成袋的骨水泥、异体骨粉、数不清的带线锚钉以及整整五盒不同规格的螺钉。

钱奕宁站在手术台前。他刚刚在更衣室灌了两罐红牛,眼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但握着手术刀的双手依然稳定如岩石。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条腿,而是一个被彻底摧毁的**解剖学废墟**。

司佚旸躺在无影灯下。
她的**左腿**位置,依然只剩下一个包裹着厚纱布的、短粗的**大腿残端**。它孤零零地躺在蓝色的无菌单上,显得那么突兀和空虚。
而她的**右腿**和**骨盆**,依然被几天前打入的那个巨大的、像生锈铁笼子一样的**外固定支架**紧紧包裹着。透过支架的缝隙,可以看到腿部皮肤上布满了金属刺入的孔洞和手术切口,肿胀变形,完全看不出原本修长的线条。

“开始吧。” 钱奕宁的声音沙哑,像是含着沙砾,“拆除外固定。”

**08:30 AM | 拆除牢笼与崩塌 (Dismantling & Collapse)**

首先是暴力拆除。
钱奕宁手持重型扳手,咬着牙,用力拧松那些已经固定了5天的金属螺母。
**咔哒、咔哒。**
金属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随着连杆被一根根拆下,那个支撑了她破碎骨骼的“脚手架”逐渐解体。

接下来是拔钉。这是最痛的一步,哪怕是在全麻下。
钱奕宁握住露在皮肤外面的粗大斯氏针尾端,左右旋转,然后猛地向外拔出。

**吱嘎——**
钢针与骨孔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随着钢针离体,针眼处涌出一股暗红色的陈旧性积血,混杂着少许黄白色的脓性分泌物。

当最后一根钢针被拔出,失去了外固定架支撑的**右下肢**瞬间发生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崩塌”**。

它像一袋被抽去了骨头的烂肉,瘫软在手术台上。
由于**右膝关节韧带100%断裂**,小腿和大腿之间完全失去了连接,呈现出一种反常的、病态的扭曲角度,仿佛仅仅靠着皮肤和皮下组织连在一起。
由于**骨盆耻骨联合分离**和**髋关节碎裂**,整个右侧臀部垮塌下去,失去了正常的轮廓,导致右腿比左侧那个截肢后的残端看起来还要短缩一大截。

这就是真相。褪去了金属的支撑,她就是一堆破碎的瓦砾。

**09:30 AM | 重建王座:骨盆与髋 (Pelvis & Hip)**

“一号位。骨盆复位钳。”

手术刀切开她右侧髂嵴的皮肤,切口长达25厘米。钱奕宁用力剥离附着的臀肌,暴露出深层的惨状。

这里是她身体的底座。**右侧骨盆多段骨折**,意味着整个骨盆环已经断裂。如果修不好,她不仅站不起来,甚至连坐在轮椅上都会剧痛。

钱奕宁像是一个在废墟中工作的考古学家,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回原状。

首先是**耻骨联合**。
他拿起沉重的**骨盆复位钳(Jungbluth钳)**,钳嘴死死咬住两块移位的耻骨。
“用力!”
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隆起,青筋暴突。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行将分离的耻骨拉回原位。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打湿了护目镜。
“上钢板。”
两枚螺钉打入,锁死耻骨联合,恢复了骨盆环的前方稳定性。

接着是**坐骨(Ischium)**。
这是人体坐姿时的主要承重骨。现在,她的右侧坐骨已经粉碎成几块,深深陷入肌肉中。如果不修复,她未来根本无法坐立。
钱奕宁不得不进行深部解剖,将坐骨神经小心拨开,然后用手指探入深处,将碎裂的坐骨结节一点点抠出来,复位。他选用了一块高强度的重建钢板,沿着坐骨支的走向,像打补丁一样将这些碎片固定在一起。

再接着是**髋关节**。
这里的韧带80%断裂,髋臼后壁碎裂成几块。
他必须先用几枚拉力螺钉,将碎裂的髋臼后壁拼凑起来,防止股骨头脱出。

最后是**右股骨颈**。
这里是连接大腿和骨盆的枢纽,却已经**粉碎性骨折**。
**滋——滋——**
电钻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钱奕宁打入三枚空心加压螺钉,呈品字形排列,强行将碎裂的股骨头钉回原位。

他一边操作,一边在心里默念:*这是你的底座。这一定要稳。否则你连坐在轮椅上都会疼。*

**12:00 PM | 填补空缺:大腿与缺损 (The Gap)**

战场转移到大腿。
**右股骨干粉碎性骨折**。更致命的是,在车祸中,一根金属异物曾刺穿大腿,导致了**部分股骨缺失**和**软组织缺损**。

钱奕宁切开大腿外侧皮肤,看到了那个黑洞洞的骨缺损区,像是一个张开的怪嘴。周围的**股四头肌**被金属撕裂得一塌糊涂,部分肌肉已经发黑坏死。

他首先进行**软组织清创**。
剪刀无情地剪除那些失活发黑的肌肉组织,直到露出鲜红的、有渗血的健康肌肉。对于被刺穿造成的皮肤缺损,他进行了**减张缝合**预处理,并留置了引流管,防止深部感染。

处理完软组织,开始接骨。
“准备同种异体骨。准备骨水泥。”

他先切开大转子处的皮肤,插入导针。
“锤子。”
他接过那把沉重的医用骨锤,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手术室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每一次锤击,司佚旸那具残破的躯体都会随之剧烈震颤。哪怕是左侧那个空荡荡的残端,也会随着震动无力地弹跳一下,仿佛在抗议这种暴力。

一根直径10毫米的钛合金空心长钉,就这样被暴力砸入她的股骨髓腔,贯穿了整条大腿,像一根钢铁脊梁,强行撑起了这条软塌塌的腿。

接着,面对那个被金属刺穿造成的**骨缺损**,他将混合了抗生素的骨水泥和异体骨颗粒填塞进去。像泥瓦匠修补墙洞一样,填平了她大腿骨上的缺口。

**14:30 PM | 虚无的膝盖 (The Void Knee)**

最艰难的部分来了:膝关节。
这里遭受了毁灭性打击:**髌骨粉碎**、**胫骨平台粉碎**、**膝关节软组织缺失**,最绝望的是——**膝关节周边韧带100%断裂**(前交叉、后交叉、内侧副、外侧副韧带全断)。

而且,右膝侧方有一个巨大的**穿刺伤口**,那是车祸中异物造成的,导致关节囊完全敞开,滑膜外露。

钱奕宁必须先修补这个破洞。
他仔细清理了关节腔内的积血和碎骨屑。然后,利用周围的筋膜瓣进行转移,勉强覆盖了那个软组织缺损区,封闭了关节腔。

接着处理骨头。
他用克氏针和张力带钢丝,将碎成几块的**髌骨**像捆螃蟹一样捆扎起来,勉强拼凑成圆润的形状。
接着,他用顶棒将塌陷的**胫骨平台**顶起来,用L型钢板在下方托举固定,防止再次塌陷。

然后是韧带。
面对100%断裂的韧带,普通的缝合已经无力回天。
“上锚钉。”
他在股骨和胫骨上打入多枚带线的金属锚钉。
他像一个裁缝一样,用不可吸收的强力缝线,将断裂成几截的韧带残端强行拉回骨面缝合。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让关节囊闭合。他知道,这条腿的膝盖已经废了,失去了所有的稳定性,以后只能靠外部支具活着。

**17:00 PM | 螺旋的废墟:小腿 (The Spiral Leg)**

向下,是**右胫腓骨**。
这里呈现出**多发开放性骨折**和**螺旋骨折**。骨头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扭成了麻花,又被砸碎。

惨状令人目不忍视:
锋利的胫骨断端刺破了小腿前侧的皮肤,白森森的骨茬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周围的皮肤边缘参差不齐,肌肉撕裂外翻。这就是典型的**开放性骨折**。

钱奕宁首先进行彻底的**清创**。
他用大量的生理盐水和双氧水反复冲洗骨折端和软组织,冲洗出大量的泥沙和血凝块。剪除污染严重的皮缘。

接着,他将外露的骨折端强行按回肌肉深处。
在小腿前外侧切开长长的切口,几乎贯穿了整个小腿。他小心翼翼地复位那些被肌肉拉扯得四分五裂的骨碎片。
他拿出一块长达12孔的锁定钢板,像铁轨一样铺设在胫骨表面。

**滋——滋——**
电钻声不绝于耳。十几枚螺钉穿透骨皮质,将那些游离的骨碎片一一钉死在钢板上。

最后,他缝合了撕裂的肌肉筋膜,覆盖住钢板和骨头。但由于皮肤张力过大,部分伤口无法完全闭合,只能进行减张缝合,留待后续处理。

**19:00 PM | 破碎的基石:足踝 (The Crushed Base)**

手术第11个小时。钱奕宁的腰已经僵硬得几乎直不起来,汗水浸透了手术帽,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

终于到了脚。这只脚惨不忍睹。
**右踝关节周边韧带95%断裂**,脚踝软塌塌地垂着,像断了线的木偶。
**跟骨(脚后跟)完全粉碎**,像被踩扁的蛋壳。
**足趾多发开放性粉碎性骨折**。

钱奕宁坐在低凳上,像修表匠一样进行微雕。
他用细细的克氏针,一根根穿透她那**粉碎的五个脚趾**。
针尖刺破趾尖皮肤,穿透指甲,贯穿骨髓。一根接一根,将五个脚趾串起来固定。

他用微型钢板和螺钉,拼凑那个炸裂的跟骨。
他用锚钉修复那95%断裂的韧带。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晚她穿着那双红底细高跟鞋,脚踝绷出性感弧度,鞋尖边缘处露出的性感趾缝,脚趾抓地的画面。
不,不能融合。他咬了咬牙。我不能亲手剥夺你最后一点穿高跟鞋的希望,哪怕那希望微乎其微,哪怕这意味着未来要面临更复杂的康复和更高的失败风险。
**他决定保留关节间隙。**

为了防止垂足,他将两根粗大的钢针穿过脚底,直插胫骨,将踝关节**锁死在90度中立位**。 这只脚,永远告别了高跟鞋。

但这只是临时性的跨关节固定(Temporary transarticular fixation),是为了让破碎的关节囊和韧带在正确的位置愈合。他在赌,赌几个月拔除钢针后,这只脚还能恢复哪怕一点点的活动度。但在这一刻,在漫长的带针固定期里,那句“告别”显得如此真实和沉重。

**21:00 PM | 双重封印:白色石膏与支架 (The Double Seal)**

骨头和韧带全部接好了。
但这腿现在极其脆弱,就像是用胶水勉强粘起来的瓷器,稍有碰触就会再次崩塌。特别是膝关节和踝关节,韧带全断后的修复极其不稳定。而且大腿、小腿上遍布着巨大的手术切口和开放性伤口,必须得到最严密的保护。

必须上最严酷的刑具。

“准备高分子石膏。准备跨关节外固定支架。”
钱奕宁下令。他要用**双重固定**来封印这条腿。

**第一层:伤口保护与衬垫 (Wound Protection)**
在打石膏前,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钱奕宁先用**无菌敷料**覆盖了右大腿、右小腿所有的手术切口和那两处可怕的穿刺伤口。
对于小腿前方那处开放性骨折的减张缝合处,他加盖了厚厚的**油纱和吸水棉垫**,防止石膏压迫导致皮肤坏死。
然后,他用厚厚的**棉织套(Stockinette)**和**石膏棉(Webril)**,层层包裹她的整个右半身。特别是骨突部位(如髂骨、膝盖、脚踝),垫了双层棉垫,保护她脆弱的软组织。

**第二层:纯白的高分子石膏 (White Fiberglass Cast)**
钱奕宁接过浸泡后的**白色高分子绷带**。
这种白色的材质比传统的石膏更轻、更硬,也更冷酷。
他开始缠绕。
从**右脚趾尖**开始,包裹整个脚掌、脚踝、小腿。
越过膝关节,包裹大腿。
继续向上,包裹臀部、骨盆,一直缠绕到**下胸肋缘**。
这是一具庞大的**“髋人字石膏(Hip Spica Cast)”**。
几分钟后,绷带发生化学反应,发热、变硬,变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纯白色塑料硬壳**,将她的右腿和骨盆完全吞噬。那惨白的颜色,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具白色的棺椁。

**第三层:金属外固定 (Metal Ex-Fix)**
但这还不够。为了保护那种“韧带全断”的膝关节和不稳定的骨盆,钱奕宁在白色石膏外面,再次架设了一套外固定支架。
**滋——**
钢针直接穿透坚硬的白色石膏壳,穿透棉垫,再次钻入骨头。
冰冷的金属连杆架在纯白的石膏表面,跨越了膝关节和踝关节,形成了一道额外的钢铁防线。

**视觉定格:**
此刻的司佚旸,下半身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形态:
左侧是空荡荡的残肢。
右侧则是被**白色高分子石膏**和**金属支架**双重封印的庞然大物。那只右脚被纯白的石膏完全包裹,只露出五根打着钢针的脚趾尖,被强行固定在90度,像是一个永远无法落下的舞步。

**22:00 PM | 冰冷的温度 (The Cold Temperature)**

手术结束。整整14个小时。

钱奕宁累得脱力,直接坐在了手术室冰冷的水磨石地板上。无菌衣下的洗手衣已经湿透,贴在背上冰凉刺骨。

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挪动着僵硬的膝盖,跪坐在手术台尾端。

他伸出双手,捧着那只从**惨白色石膏壳**里露出来的、唯一的一点点血肉——**右脚的五根脚趾**。

由于长时间的手术、止血带的使用以及室温的影响,这五根脚趾是冰凉的,指甲盖呈现出严重的缺血性苍白,甚至泛着青紫。

钱奕宁摘下口罩,露出满是胡渣、憔悴不堪的脸。
他极其缓慢地俯下身。

他将自己滚烫的、满是汗水和油腻的脸颊,贴在了她那几根冰冷的、打着克氏针的脚趾上。

闭上眼。
鼻腔里满是高分子石膏固化后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化学树脂味,混合着脚部皮肤上的碘伏味。

他在用体温去暖这只脚。
这是她全身上下剩下的唯一直立器官。虽然它碎了,虽然它韧带全断,虽然它被钢针锁死,虽然它被封印在厚重的石膏和铁架里……但它还在。

“热起来……”

他感觉到脚趾的冰凉刺痛了他的皮肤,但他抱得更紧了,脸颊在那几根脆弱的脚趾上蹭着,像是在蹭着稀世珍宝。

“求你,热起来……”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带着哭腔,像是在向神明乞讨。
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手术室里,这个跪在地上、抱着一只残足的男人,仿佛是这场毁灭仪式最后的守墓人,守着他破碎的爱人,守着这最后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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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8: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lover.King 于 2025-12-12 08:57 编辑


## 第六章:第四轮手术·皮肤与外观 (The Skin)

**9月26日 10:00 AM | 整形外科手术室 (Plastic Surgery OR)**

伤后第12天。
相比骨科手术室那种金属碰撞的暴力与嘈杂,这里安静得令人窒息。但这种安静背后,弥漫着一种更精细、更诛心的残忍。

手术台上,司佚旸的身体依然维持着那种令人心碎的“囚禁”姿态:
**右半身**被巨大的、惨白色的髋人字石膏和金属外固定架完全封印;
**右臂**打着厚重的石膏,被肩外展支架高高架起,指向天花板;
**左腿**膝盖以下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被纱布包裹的短桩。

今天的主角是整形外科主任**林教授**,钱奕宁作为助手站在一旁。虽然只是助手,但他不仅是医生,更是这场“美学审判”的唯一见证者。

**10:15 AM | 撕下伪装 (Peeling the Mask)**

“先处理左臂。拆VSD。” 林教授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读说明书。

钱奕宁戴上手套,协助林教授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司佚旸**左上肢**上的透明薄膜。
那层橙色的VSD海绵已经使用了整整一周,里面吸饱了暗红色的渗出液,变得像硬化后的橡胶。随着负压管被拔除,海绵稍微恢复了一点弹性,但它早已与下方新生的肉芽组织紧紧粘连在一起。

“嘶啦——”
撕开海绵的声音轻微却刺耳。伴随着无数微小毛细血管破裂的“沙沙”声,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下面的无菌单。

当最后一块海绵被拿掉,暴露在无影灯下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从肩关节下5cm处开始,一直延伸到手掌,整条左臂没有哪怕一寸完整的皮肤。
它是一整条**鲜红、湿润、布满颗粒状肉芽的裸露肌肉**。红色的肌纤维束清晰可见,随着每一次心跳微微颤动。整条手臂像是一只刚被剥了皮的兔子,红得刺眼,红得让人不敢直视。

**10:45 AM | 骨与肉的博弈 (Bone vs. Flesh)**

钱奕宁检查着穿透肌肉的金属支架。
“林主任,能不能趁这次机会,把外固定拆了,换成钢板内固定?” 钱奕宁看着那条被金属架子锁死的“机械臂”,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这样至少以后手臂的线条能好看点。”

林教授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指着那片鲜红的肉芽。
“钱主任,你冷静点。”
“你看这片创面。如果在这种大面积脱套伤的下面放钢板,一旦咱们接下来的植皮坏死哪怕一点点,钢板就会外露。”
林教授顿了顿,语气变得严厉:“钢板外露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那是骨髓炎,是感染,最后就是**截肢**。你难道想让她连这只手也保不住吗?”

钱奕宁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作为创伤专家,他比谁都清楚这个逻辑。但他太想让她恢复哪怕一点点“正常”了。
他咬着牙,压抑住内心追求完美的冲动,拿起了扳手。

“那就保留外固定。” 他的声音低沉。

他开始对现有的跨关节外固定支架进行**微调**。
扳手拧动螺母,发出“咔哒”声。他尽可能地调整骨折端的对位,让这条手臂看起来更直一些。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事实——这是一只被金属架子锁死、无法弯曲、无法旋转的**“机械臂”**。

**11:30 AM | 最后的处女地 (The Last Virgin Land)**

“准备取皮。不仅要覆盖手臂,还要覆盖手背和手指。” 林教授评估着创面面积,“需要的皮量很大。”

这是一个残酷的解剖学数学题:
司佚旸的**整个右半身**(从胸肋缘以下、腹部、背部、臀部、大腿)全部被厚重的髋人字石膏覆盖,那是绝对的禁区。
她的**右肩部和右上胸**被外展支架的绑带层层包裹,无法取皮。
她的**左大腿**已经截肢,残端皮肤宝贵,不能动。

林教授的目光在司佚旸残破的躯体上巡视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个狭小的区域。
全身上下,只剩下**左侧背部(肩胛下至肋缘处)**这一小块皮肤是裸露且完整的。

这是她身上最后一片幸存的、未受破坏的、如羊脂白玉般完美的皮肤。
钱奕宁看着那片光洁的背部。他记得曾经从后面拥抱她时,手掌贴在这里的温热触感,那么细腻,那么柔软。这里曾是他最爱抚摸的“处女地”。

*连这最后一点美好,也要被剥夺了吗?*

钱奕宁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惋惜。
“只能取这里了。” 林教授没有给钱奕宁感伤的时间,拿起了电动取皮刀。

**嗡——**
取皮刀(Dermatome)启动。
林教授握着手柄,刀片紧贴着她左背的皮肤平推过去。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被整齐地削了下来。
鲜血瞬间从被削去表皮的真皮层涌出,像无数细小的泉眼,染红了那片曾经洁白的背。

那片完美的背部,瞬间变成了一片血淋淋的创面。
它虽然会愈合,但将永远失去毛囊和汗腺,留下大片色素沉着和增生性瘢痕。
**美,在此刻彻底归零。**

**12:30 PM | 蛇皮的移植与加压 (The Reptile Skin & Pressure)**

取下的皮片被送入**制网机**。
为了扩大覆盖面积并利于引流,皮片被压制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原本光滑细腻的人皮,瞬间变成了一张张**渔网状**的皮片。

林教授和钱奕宁开始植皮。
他们将这些“网状皮”小心翼翼地铺在鲜红的左臂肌肉上,甚至要塞入外固定支架钢针的间隙里。
然后,拿起**皮肤缝合钉(Skin Stapler)**。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的金属钉合声在手术室回荡。每一声脆响,就有一枚银色的金属钉将皮片死死钉在肌肉上。
从上臂,到前臂,再到那个粉碎的手腕和手掌。

最终,左臂被完全覆盖了。
但它不再是人类的手臂。它看起来像是一条**网纹蟒的蛇皮**。
红白相间,布满了规则的孔洞,密密麻麻的金属钉像鳞片一样闪着寒光。
钱奕宁知道,即便愈合,这种网状植皮也会形成正如爬行动物皮肤般粗糙的瘢痕。


为了保证这些脆弱的皮片能成活,必须进行极其严密的加压包扎(Bolster dressing)。
钱奕宁先在植皮区覆盖了一层凡士林油纱,防止敷料粘连。
然后,他用大量的无菌散棉花,塞入外固定支架的空隙中,将整条手臂包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用弹力绷带在外层进行加压缠绕,避开那一根根穿透皮肉的钢针。
包扎完成后,左臂变成了一个白色的、臃肿的棉花圆柱体,被锁在金属笼子里,看起来既笨重又怪异。


**14:00 PM | 双峰的陨落 (The Fallen Peaks)**

处理完手臂,战场转移到胸部。
这是对女性特征的最后审判。

首先是**右乳**。
贯通伤的引流条早已拔除,留下了一个深邃的、黑洞洞的空腔。里面的脂肪组织大量坏死液化,导致(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内部出现了巨大的组织缺失。

林教授开始逐层缝合。
但他每缝合一针,皮肤就不可避免地向内凹陷一分。
钱奕宁在旁边剪线。他的手指触碰到的不再是充满弹性的(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而是**组织水肿后的硬度**和**皮下瘢痕的僵硬感**。它像一块失去了生命的硬橡胶,冰冷而生硬。

缝合结束后,原本圆润饱满的右乳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向内**深陷的沟槽**。就像是一个发好的面团被人狠狠砍了一刀,留下了永久的凹痕。(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被疤痕牵拉,扭曲地歪向一侧。
它不再是一个半球,而是一个**干瘪、塌陷、畸形的皮囊**。

接着是**左乳**。
情况完全不同,却同样绝望。
整个(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基底撕脱,负责提拉(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的**悬韧带(Cooper's Ligaments)全断**。它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仅靠上方一点皮肤连着,软塌塌地垂在胸壁旁,甚至垂到了肋缘下。

林教授用粗大的不可吸收线,穿过沉重且水肿的乳腺组织,将其强行挂回胸大肌筋膜上。
这是一种纯物理的悬吊。虽然挂回去了,但失去了韧带的自然提拉,左乳呈现出严重的**病态下垂(Ptosis)**。
(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下皱襞处,留下了一圈黑色的、像蜈蚣一样的环形缝线。

最终呈现在钱奕宁眼前的:
一个塌陷如坑(右),一个下垂如袋(左)。
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穿深V高定礼服都不需要穿内衣的挺拔双乳,现在变得严重不对称、畸形、满是伤痕。

**14:45 PM | 完美的瑕疵 (The Flaw on the Face)**

最后是面部拆线。
这似乎是最轻松的一步,却也是最讽刺的一步。

钱奕宁接过精细镊子,亲自拆除她左眼角下方和右脸颊上的缝线。
线头被拔出,留下了几道淡淡的粉红色痕迹。
虽然没有毁容,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靠高清镜头特写生存的顶级超模来说,这就是完美的裂痕,是毁灭,是职业生涯的死刑判决书。

**15:00 PM | 虚假的轮廓 (The False Contour)**

手术结束。包扎开始。

钱奕宁拿来了特制的加压胸带和大量的敷料。
他先处理**背部的取皮区**。那片血淋淋的创面被覆盖了多层凡士林油纱和厚棉垫,并用宽胶带严密封闭。虽然保护了伤口,但这层厚厚的敷料会让背部一直处于潮湿和刺痛中,像时刻背着一块烙铁。

然后,是胸部。
这是一场**医学必要与心理补偿混合**的包装。

钱奕宁拿起厚厚的无菌棉垫。
**在医学上,这是必须的:** 塌陷的右乳内部有巨大的死腔,如果不加压填塞,积液会引发感染;下垂的左乳缝合处张力极大,如果不从下方托举,脆弱的皮肤会被撕裂。

他将棉垫用力**填塞**进右乳那道深陷的沟槽中,试图消灭死腔。
他又在左乳的下皱襞处垫入厚厚的棉卷,提供**向上的支撑力**。

然而,随着一层层棉垫的堆叠,钱奕宁的动作带上了一丝私心。
他**刻意增加**了敷料的厚度,试图用棉花去弥补那些失去的组织量。
最后,用胸带层层缠绕,勒紧。

胸带勒得很紧,甚至有些窒息感。
这种**压迫感**既是止血和支撑的需要,也强行在外观上塑造出了一个**虚假的、丰满的轮廓**。
随着胸带的固定,那对畸形的(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被厚厚的敷料和弹力布掩盖了。从外观看,似乎又有了一点点隆起的弧度。

但钱奕宁知道,那是假的。
那只是棉花堆出来的假象。
这种**虚假的轮廓**比直接暴露的伤口更残忍。因为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这具躯体的主人:*你里面的东西已经坏了,你是靠包装活着的赝品。*

**结尾:承诺 (The Promise)**

手术室再次只剩下钱奕宁一个人。

他看着手术单下这具已经面目全非的躯体:
左臂裹着厚棉垫,里面是蛇皮一样的植皮和冰冷的金属支架;
背部少了一层皮,裹着厚敷料;
胸部被勒得让人窒息,掩盖着塌陷与下垂;
下半身被封印在惨白的石膏棺材里。

他比谁都清楚,等纱布拆开的那一天,对“丑陋”的绝望,可能会比截肢的痛苦更早击垮那个爱美如命的司佚旸。

他缓缓脱下沾血的手套。
用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指尖,轻轻抚摸她依然处于麻醉中、略显苍白的脸庞。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刚刚拆线的粉色疤痕。

“没关系的,佚旸。”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甚至有些诡异。

“不管变成什么样……哪怕你变得再丑陋、再残缺,我都爱你。”

这不仅仅是一句情话,更是他用灵魂立下的血誓。
在这句承诺背后,是他对她光明、坦荡且毫无保留的爱,但在那爱意的最深处,也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启齿的、隐秘的颤栗:
*曾经的你,是大众的女神,完美得让他人不敢逼视,也让他觉得自己始终站在光环之外。*
*而现在的你,虽然破碎、残缺,却终于真实地、完全地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这种残酷的残缺美,反而激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保护欲和一种近乎神圣的占有欲。*
*世人或许会因你的伤痕而侧目,但我不会。我会替你挡住所有异样的目光。既然命运折断了你的翅膀,那就让我成为你的天空。哪怕前路是地狱,我也愿以此身为烛,背着你,一直走下去。*

他直起身,目光最后落在她那双依然被**厚厚无菌纱布和绷带死死封印**的眼睛上。
那层白色的屏障不仅遮蔽了光线,更像是一道厚重的铁闸,将她彻底关进了一个只有黑暗、痛楚和他的声音构成的囚笼。
她看不见这满身的伤痕,看不见这畸形的躯体,更看不见他此刻脸上那种令人战栗的、混合着痛惜与决绝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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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23: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不是后面几章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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